第19章 19_在下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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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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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恢弘的大殿之上,一群穿着官袍的人正在叽叽喳喳,争论不休。有些清流一派认为福王抢功,确实应该治罪;另外一群则认为,按照目前的证据不足以证明福王抢功,是郡主诬告,应当治罪的是郡主……

  小皇帝和太后已经躲在了侧殿,召集了三司尚书以及左右丞相,紧急进行内部商讨。

  于是留下了一群群龙无首的朝臣,没有皇帝和太后在场,他们吵得鸡飞狗跳,简直要把庄严的朝堂变成下里巴人的菜市场。有的唾沫横飞,有的要动起手来。

  原本应该处在风暴中心的木夏不知道在何时已经退出了争吵的中心,独自站在角落里,负手在后,微微抬起下巴,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处冉冉升起的太阳。

  眯了眯眼睛,她感觉到有人也脱离了那一处的嘈杂,正安静地站在自己身后。

  木夏轻笑道,“季侍郎你错了,你不是说没有人会帮我说话,没有人站在我这边,但现在他们为我吵了起来,算不算站在了我这边替我说话?”

  季又礼垂眸轻轻摇头,颇为无奈道,“有一些人看起来似乎在为郡主说话,但实则不然,他们自诩为清流一派,刚正不阿,这些人多数为御使大夫,以弹劾我这种奸佞为荣,以受到驳斥和陷害为荣。他们今日为郡主说话,完全是为了自己的一个好名声罢了。但有时候我真的挺不理解他们的,明明知道这样会得罪人,却还偏要得罪人,不惜压上自己的前途和性命,真是一群傻瓜……”

  木夏瞥了她一眼,眉眼淡淡道,“我记得以前好像也有这么一个人,大概是他们崇拜的老师,好像是当今天子的老师,他们都叫他李太傅……”

  季又礼眸子迅速掠过一丝悲恸,但仍旧笑着道,“的确有这么一个人,可惜当我入仕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在朝堂上的御史们有一半以上都是他的门生,秉承了他的意志,个个都很迂腐……都很顽固。”

  “我记得那位李太傅,温文儒雅,连我父王一介武夫他都礼遇有加,没有一丝一毫地懈怠,不像某些人,对我父王不恭不敬,甚至还在背地里嘲笑他。是李太傅教会我父王一些大豫王朝的礼节,才不至于在我父王入京上殿的时候闹笑话……”

  木夏讲了一段话之后乍一停歇,褐色的眸子凝了起来,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可以瞧见在远远的天际,高高的宫城墙的那头,似乎有个飘在天空的小小的影子,拖着长长的两条尾巴,正在悬浮着飘摇着。

  季又礼往前一步,仔细盯着那空中的影子一瞧,推断是一只纸鸢。侧首看着木夏的侧脸问,“郡主,这是你的信号?你要做什么?”

  木夏勾了勾唇角道,“季侍郎不是劝诫我说在这里我会孤立无援,在这里不会讲什么公平正义吗?因此我想要用我的方式来取得我所要的公义。”

  季又礼心中猛然一顿,“难道郡主想要……用强的?”

  木夏点点头,飒然地一字字清晰道,“既然他们可以凭权势颠倒是非,为何我不能用我的权势……再把是非翻转回来?!”

  季又礼讶然片刻,她知道沐王府的作风直率大胆,但是没想到她居然能做到这地步?!她的计划到底是什么?难道是想直接率军入宫逼宫造反?

  不,这并非一朝一夕临时起意就能办到的事情,时间太短,她根本来不及做这样的部署安排,如果未经筹谋,她带兵进来等同谋反,为了沐王府的三千将士,牺牲她整个沐王府值得吗?!

  季又礼心念百转,迅速否决了这个想法。

  木夏瞥见她略微惊慌的脸色,绽开浅浅的笑容,伸出手用指头轻点了点季又礼的眉心,嘲笑道,“里面有人脱鞋子打架了,还不去劝架?”

  “可是你——”

  “你在为我担心?”

  “我没有——”

  “那你是在为你自己和这个朝廷担心罢,”木夏皱皱眉,然后松开道,“不必担心,我不会大动干戈,也不想牵连无辜。毕竟这太平,也是我父王想要看到的局面。”

  季又礼松了一口气,跟着回过头,却被一只冲面而来的鞋子差点砸中。

  季又礼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木夏刚刚并非夸张,这里面的大臣们都疯了,哪里还是个知书达理的样子,分明是一群悍妇!

  直到皇帝和太后回来了,局面才稍有缓和。

  仿佛刚刚的满地狼藉都是幻影,不过转瞬间,这一切便消失了。

  只是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丝的酸臭味,也不知道是谁的袜子好几天没换了。

  未等大理寺卿宣布结果,几乎所有人都从左相的脸上看出了刚刚的决断,一定是福王无罪,郡主有罪。

  但是门口有一个背后插着旗子的小兵匆匆小跑着冲了进来,他背后的写着“急”字的旗帜便是他一路畅通无阻的鲜明令牌。

  “报——”

  小兵模样的人单膝跪地,抱拳道,“西南边境又有匪徒叛乱!”

  “什么?”小皇帝身子瞬间坐直了,“不是福王刚刚剿灭叛匪,怎么这么快又来了?!”

  小兵回答,“西南传递消息,说那些叛匪挥舞的旗帜是……”

  “是什么?”

  “林骑军!”

  左相曹韧高声插口道,“林骑军明明已经被福王尽数剿灭,怎么可能又出现?!”他侧首望向兵部尚书,“你们兵部的人呢,可有消息?”

  “皇上,太后,请容微臣暂时告退,微臣这就出去拿消息。”

  兵部的传报没有军报这么直接利索,估计还卡在宫门之外的兵部衙门。

  于是兵部尚书撩着官袍的前摆,急匆匆地跑出去。

  季又礼余光觑着木夏,心里明白了木夏的谋划。

  原来郡主打算釜底抽薪,不再纠结福王抢功一事,而是让他变成一个欺君罔上,谎报军情之人。

  实在妙计。

  不用说,西南一带是沐王府的地盘,季又礼完全相信木夏有能力制造出一支叛军。既然远在朝廷的这群人官官相护,自命不凡,欺负一个远道而来之人,那么木夏就索性将这个西南蛮子的角色坐实了,彻底颠覆福王的功绩!

  兵部的奏报很快回来了,如同紧急军报一样,兵部也得到了西南叛匪的消息。

  有兵部佐证,这下朝堂再次炸锅。

  “陛下,很有可能是其他叛匪假冒名头,想要栽赃给福王殿下!”曹韧先下手为强,替福王辩驳。

  一个少了只靴子的御史站出来道,“陛下,很显然福王并未真的剿灭叛匪,还谎报军情,陛下应当治罪!”

  季又礼盯着他光光的脚脖子,瞥了眼丢在一边柱子后头的靴子,摇了摇头。

  父亲看见了会觉得他有失体统罢。

  户部尚书楼敬出来道,“福王殿下的确押解了不少俘虏和钱财回来,这一点不会造假。”

  少了鞋子的御史继续辩驳,“那些俘虏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如果真是叛军,何以至此?恐怕是福王殿下随便从哪里抓回来滥竽充数的!至于那些剿来的钱财,福王殿下不还给遭受叛军之乱的百姓,反而带回来享乐,此等作为,何以加封赐爵表率天下?!”

  季又礼心里为这位刚正不阿的御史鼓掌,但是又为他的前途命运担忧。

  父亲当年在朝堂之上据理力争大概也是这幅样子,只是——自己无缘得见。

  见着这位老御史被一拨人逼得差点厥过去,季又礼望了眼淡然处之的木夏,叹息一声,也站出来道,“启禀陛下……”

  一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了过去。

  因为季又礼从不主动参与这种朝堂争论之中,而且目前讨论的事情也不关她礼部的事儿。

  “福王的赐爵刻章,还继续吗?”季又礼缓缓问。

  话音刚落,朝堂又陷入一片寂静。

  季又礼的话再次点醒了众人,这位福王可还是顶着谎报军功的名头,人家苦主郡主还站在这里等着呢,盖着福王印鉴的书信是千真万确的,指证福王抢夺军功的证人还在,再加上西南叛军再次出现……

  肯定是不能再派福王去镇压了,派了也没有用处。

  放眼朝堂,唯一合适的人选还是沐王府郡主……

  小皇帝侧首望着太后,太后身边的內侍李又安凑了过来,听了小皇帝的几句吩咐,转回去和太后传话。

  过了片刻,太后似乎做了决断,让李又安和小皇帝说了。

  小皇帝点头颔首,终于宣布道,“福王的新印鉴,礼部不必制作了。礼部的典仪暂停,太后身体不适,需要福王去近郊承天寺沐浴祈福,即日动身。”

  这是用另外一种方式给福王惩戒,并且不会对他加封赐爵了。

  季又礼欣然接旨。

  朝臣们也纷纷清楚了皇帝和太后的意思,便也不再争论。

  木夏主动道,“陛下,微臣现在就回去驿站,亲自部署剿灭西南叛军一事。”

  小皇帝微笑着点点头,“有劳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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