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77章
75咽
迷迷糊糊地睡着，又朦朦胧胧地苏醒，墨皙睁开眼睛，分不清白天黑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墨皙张开嘴，想要说话，但还没有发声，便感到浑浊不堪的空气混着灰土钻入喉管，直呛得他嗓子发疼。
墨皙闭上了嘴，转头去看身边的康泽远。
康泽远似乎还睡着，他闭着眼睛，浓黑的睫毛刷在眼睑之下，胸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
墨皙这才发现自己睡着的时候，是维持着一个头靠在康泽远肩膀上的姿势，康泽远就是他的人肉床垫和枕头。
睡了这么久，墨皙身子都有点僵了，就更别提给他垫着的康泽远了。
墨皙起身，想要减轻点压在康泽远身上的重量。可是他刚一动身，康泽远就醒了。
康泽远下意识地抬手揽住墨皙的腰，哑着嗓子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墨皙抓着康泽远的手，把那双大掌从自己腰上拿了下来，然后放好在康泽远身前，又轻轻拍了拍，“你再睡会儿，我去看看那小女孩。”
康泽远却不放手，他一手拉着墨皙，一手从自己怀里取出那个带着体温的水杯，递给了墨皙：“喝点儿水，你好久没喝水了。”
墨皙确实渴的厉害，他看了看杯子，里面还有少半杯的水，便说：“那我们一人喝一小口，然后再给小女孩儿喝两小口，好不好？”
从康泽远找到这杯水到现在，小女孩儿喝过两次，墨皙喝过一次，他自己一次也没喝过，要论渴，可能他是最渴的。但是康泽远仗着自己年轻、身体好，就一直强撑着，他觉得在这种时候，他就是墨皙的后背、墨皙的靠山，他不能倒。
“我不渴，你喝吧，你喝两小口，让那个小女孩儿喝一小口，她前不久才喝过，这会儿肯定不太渴。”康泽远很认真地说，“我的那口给你喝。”
“不行。”墨皙很坚决地摇头，“你一直没喝水，身体再好也扛不住，你先喝，不然我也不喝。”
康泽远沉默着，他低头看看只剩下一小半的水，慢慢地打开了杯盖，把杯口凑到唇边，仰头灌下了不小的一口。
墨皙看康泽远终于肯喝水了，心里刚要松下一口气，然而后腰却突然被康泽远的一只大手揽了去，墨皙没有防备猛地一下栽倒在了康泽远的怀里。
康泽远一手拖着墨皙的后腰，一手卡着墨皙的下巴，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墨皙先是一惊，随即意识到康泽远这样是想把刚才喝的一大口水喂给自己，想通了这一道，他便皱着眉去推康泽远，想把他推开。
可是康泽远哪里会容许墨皙将自己推开？他卡着墨皙下巴的手指用力，很轻松地就捏开了墨皙的下颚，墨皙不可遏制地张开了嘴。
康泽远口中的清水混着他的唾液，源源不断地涌进了墨皙的嘴里。康泽远口中的水渡过去一半的时候，他发现墨皙嘴里含着那口水，并没有往下咽的意思，甚至还想要再把水给渡回来。
“咽。”康泽远含着半口水，发音有点含混不清，但却并不影响他话里的霸道。
墨皙皱着眉，想说什么，但康泽远却卡着他的下巴，他一张嘴的话，口中珍贵的水就会顺着嘴角流下来。
墨皙舍不得。
“咽。”康泽远轻轻拽着墨皙脑后的乌发，迫使他的头颅向后，摆成了一个适宜吞咽的姿势。
墨皙被迫仰着头，口中的水再也含不住了，便顺着喉咙滑入身体，带着甘甜和康泽远的气息，浸润了他的五脏六腑。
康泽远看墨皙咽下了这口水，唇角微微勾起，然后他半跪起身，俯着身子把自己口中剩下的水也喂给了墨皙。
墨皙的嗓子感受着清水的浇灌，但鼻尖和眼尾却都涩涩的、胀胀的，好像有点想哭。
康泽远的唇上全是干燥的皮，吻着墨皙的时候，墨皙只觉得扎扎的，有点难受。
康泽远喂完了水，心满意足地放开墨皙，他抿了抿皲裂的唇角，笑着说：“真乖。”
墨皙喘着粗气，有点生气道：“康泽远，你不喝水，会死的！”
“放心，你还活着的时候，我可舍不得死。”
“别贫！”墨皙真是有点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再逞英雄了！趁着还有水你赶紧喝一口，这么久没有吃东西，不能再连水都不喝上一口！”
康泽远把水杯重又放回到自己怀里，然后他抱着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墨皙，黑眸里闪着特别明亮的光。
“墨墨，你现在这么紧张我、关心我，你……是不是特别不舍得我啊？”
墨皙愣了一下，康泽远不肯喝水、非要把所有的水留给他和小女孩，他着急、他上火，他恨不得掐着康泽远的脖子往下灌。这所有一切，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自己不舍得康泽远吗？为什么不舍得呢？是因为……
墨皙不敢再往下想，在这样的绝境里，他怕自己得出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结论来。
可是康泽远却不愿意这样放过墨皙，他跪坐在自己的小腿上，身子和墨皙平齐。
“墨墨，如果我们出不去了，如果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就再没机会说了，那么，你愿不愿意跟我说一句，哪怕是骗我的，说一句，你喜欢我。”
康泽远的眼眸像是带着高压电，透过墨皙的双眼直击中他的心脏。
喜欢，康泽远对墨皙说过无数次的喜欢、无数次的爱，可是墨皙一直以来，都认为他们之间，并没有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存在。
但是在这一个瞬间，在这个令人绝望的黑暗残骸中，在这个也许谁都熬不过明天的可怕绝境里，墨皙突然觉得，康泽远于他，似乎早已经随着这3年多的朝夕相处，而强势地占有了他的全部身心。
哪怕他是抗拒的、反感的、不愿承认的，但康泽远这个人，连同他的所有好坏，都已经全面地侵占了自己，他的身体，因为康泽远而炙热，他的心脏，也因为康泽远而跳动。
那么，这种感觉，是喜欢吗？
墨皙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康泽远，轻轻地张开了嘴：“泽远，我……”
康泽远睁大了眼睛，长年累月的冷酷面孔里，竟然显露出惴惴不安的期待。
康泽远宁愿死，也想听墨皙对他说上一句，我喜欢你。
哪怕是骗他呢，他这个疯子，也乐意相信。
“我……”
墨皙咬了咬下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刚要开口，不远处小女孩儿躺着的地方就传来了一阵咳嗽，之后是稚嫩又带着沙哑的女童声音：“水……有水吗，我好渴啊……”
墨皙赶紧手脚并用地爬到女孩儿身边，他扶着小女孩儿坐了起来，然后一边轻拍她的后背，一边探手去摸她的额头。
“还是有点发热，不过醒来就好，你坐着，有水。”墨皙转头朝向康泽远，“快点把水拿过来！”
康泽远等了这么多年的那句话被打断了，心情正不爽的要紧，闻言还要给小女孩儿喝水，便没好脸色地裹紧了衣服，扭着头反犟：“就剩一点了，得留着明天喝。”
小女孩儿记得墨皙的脸，因为地震最初发生的时候，她被砸在预制板下，是墨皙和另一个老师一起在救她。可是康泽远她却不认识，只觉得那个人看上去凶神恶煞的，有水还不给自己喝。
于是小女孩儿缩了缩身子，依偎在墨皙的怀里，可怜巴巴地说：“大哥哥，我好渴啊，他有水为什么不给我喝，我……我就喝一点点，我不多喝……”
墨皙抱着小女孩儿，一边柔声安慰着她，一边朝着康泽远瞪眼。
“你快点，让她喝一口。”
康泽远抱着双臂，扭着头不去看他们。
“快点儿的！”墨皙急了，从手边捡起一颗小石头砸向了康泽远脚边，“快点儿滚过来！”
康泽远皱着眉头看向墨皙，再看向他怀里那个6、7岁的小女孩儿，没好气地说：“你自己不会坐着吗！非要坐别人怀里！”
小女孩儿被康泽远吓得浑身一哆嗦，眼眶就红了，豆大的泪珠刷拉拉地滚落下来。
墨皙看见女孩儿被康泽远吓哭了，赶紧低着头安慰，还用手指拂去女孩儿脸上的泪珠。
康泽远更是一心窝火，在心里骂道：害不害臊！都6、7岁的人了还哭，我他妈的就说了一句话你哭个屁！又没打你骂你的，有啥好哭的！
但是行动上却不敢再跟墨皙反着来了，康泽远不情不愿地挪到墨皙身边，从怀里掏出水杯，不放心地说：“就喝一口啊，水真不多了。”
墨皙看也不看康泽远，接过杯子，扶着女孩儿喂水。
到底小孩子，渴急了的时候根本不懂谦让和克制，两只黑黑的小手抱着水杯就不撒开了，咕咚咕咚的，把杯子里仅剩的水给喝了个底掉儿。
康泽远在旁边看的又气又急，简直想抢过水杯，再抓着那两只小黑手狠狠拍打一番。
但是康泽远也只是想想，毕竟当他的目光扫过墨皙的时候，墨皙抱着女孩儿喂水、唇边带笑、额前飘发，在这片黑暗的、令人绝望的废墟之中，怎么看，都带着希望和生命的绝美与珍贵。
看着这样的墨皙，再暴躁、烦闷、气急的康泽远，也会瞬间静下心来，老老实实、心甘情愿地听命于他。
作者说
康泽远，你怎么连个6、7岁小女孩的醋都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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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咽
迷迷糊糊地睡着，又朦朦胧胧地苏醒，墨皙睁开眼睛，分不清白天黑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墨皙张开嘴，想要说话，但还没有发声，便感到浑浊不堪的空气混着灰土钻入喉管，直呛得他嗓子发疼。
墨皙闭上了嘴，转头去看身边的康泽远。
康泽远似乎还睡着，他闭着眼睛，浓黑的睫毛刷在眼睑之下，胸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
墨皙这才发现自己睡着的时候，是维持着一个头靠在康泽远肩膀上的姿势，康泽远就是他的人肉床垫和枕头。
睡了这么久，墨皙身子都有点僵了，就更别提给他垫着的康泽远了。
墨皙起身，想要减轻点压在康泽远身上的重量。可是他刚一动身，康泽远就醒了。
康泽远下意识地抬手揽住墨皙的腰，哑着嗓子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墨皙抓着康泽远的手，把那双大掌从自己腰上拿了下来，然后放好在康泽远身前，又轻轻拍了拍，“你再睡会儿，我去看看那小女孩。”
康泽远却不放手，他一手拉着墨皙，一手从自己怀里取出那个带着体温的水杯，递给了墨皙：“喝点儿水，你好久没喝水了。”
墨皙确实渴的厉害，他看了看杯子，里面还有少半杯的水，便说：“那我们一人喝一小口，然后再给小女孩儿喝两小口，好不好？”
从康泽远找到这杯水到现在，小女孩儿喝过两次，墨皙喝过一次，他自己一次也没喝过，要论渴，可能他是最渴的。但是康泽远仗着自己年轻、身体好，就一直强撑着，他觉得在这种时候，他就是墨皙的后背、墨皙的靠山，他不能倒。
“我不渴，你喝吧，你喝两小口，让那个小女孩儿喝一小口，她前不久才喝过，这会儿肯定不太渴。”康泽远很认真地说，“我的那口给你喝。”
“不行。”墨皙很坚决地摇头，“你一直没喝水，身体再好也扛不住，你先喝，不然我也不喝。”
康泽远沉默着，他低头看看只剩下一小半的水，慢慢地打开了杯盖，把杯口凑到唇边，仰头灌下了不小的一口。
墨皙看康泽远终于肯喝水了，心里刚要松下一口气，然而后腰却突然被康泽远的一只大手揽了去，墨皙没有防备猛地一下栽倒在了康泽远的怀里。
康泽远一手拖着墨皙的后腰，一手卡着墨皙的下巴，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墨皙先是一惊，随即意识到康泽远这样是想把刚才喝的一大口水喂给自己，想通了这一道，他便皱着眉去推康泽远，想把他推开。
可是康泽远哪里会容许墨皙将自己推开？他卡着墨皙下巴的手指用力，很轻松地就捏开了墨皙的下颚，墨皙不可遏制地张开了嘴。
康泽远口中的清水混着他的唾液，源源不断地涌进了墨皙的嘴里。康泽远口中的水渡过去一半的时候，他发现墨皙嘴里含着那口水，并没有往下咽的意思，甚至还想要再把水给渡回来。
“咽。”康泽远含着半口水，发音有点含混不清，但却并不影响他话里的霸道。
墨皙皱着眉，想说什么，但康泽远却卡着他的下巴，他一张嘴的话，口中珍贵的水就会顺着嘴角流下来。
墨皙舍不得。
“咽。”康泽远轻轻拽着墨皙脑后的乌发，迫使他的头颅向后，摆成了一个适宜吞咽的姿势。
墨皙被迫仰着头，口中的水再也含不住了，便顺着喉咙滑入身体，带着甘甜和康泽远的气息，浸润了他的五脏六腑。
康泽远看墨皙咽下了这口水，唇角微微勾起，然后他半跪起身，俯着身子把自己口中剩下的水也喂给了墨皙。
墨皙的嗓子感受着清水的浇灌，但鼻尖和眼尾却都涩涩的、胀胀的，好像有点想哭。
康泽远的唇上全是干燥的皮，吻着墨皙的时候，墨皙只觉得扎扎的，有点难受。
康泽远喂完了水，心满意足地放开墨皙，他抿了抿皲裂的唇角，笑着说：“真乖。”
墨皙喘着粗气，有点生气道：“康泽远，你不喝水，会死的！”
“放心，你还活着的时候，我可舍不得死。”
“别贫！”墨皙真是有点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再逞英雄了！趁着还有水你赶紧喝一口，这么久没有吃东西，不能再连水都不喝上一口！”
康泽远把水杯重又放回到自己怀里，然后他抱着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墨皙，黑眸里闪着特别明亮的光。
“墨墨，你现在这么紧张我、关心我，你……是不是特别不舍得我啊？”
墨皙愣了一下，康泽远不肯喝水、非要把所有的水留给他和小女孩，他着急、他上火，他恨不得掐着康泽远的脖子往下灌。这所有一切，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自己不舍得康泽远吗？为什么不舍得呢？是因为……
墨皙不敢再往下想，在这样的绝境里，他怕自己得出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结论来。
可是康泽远却不愿意这样放过墨皙，他跪坐在自己的小腿上，身子和墨皙平齐。
“墨墨，如果我们出不去了，如果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就再没机会说了，那么，你愿不愿意跟我说一句，哪怕是骗我的，说一句，你喜欢我。”
康泽远的眼眸像是带着高压电，透过墨皙的双眼直击中他的心脏。
喜欢，康泽远对墨皙说过无数次的喜欢、无数次的爱，可是墨皙一直以来，都认为他们之间，并没有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存在。
但是在这一个瞬间，在这个令人绝望的黑暗残骸中，在这个也许谁都熬不过明天的可怕绝境里，墨皙突然觉得，康泽远于他，似乎早已经随着这3年多的朝夕相处，而强势地占有了他的全部身心。
哪怕他是抗拒的、反感的、不愿承认的，但康泽远这个人，连同他的所有好坏，都已经全面地侵占了自己，他的身体，因为康泽远而炙热，他的心脏，也因为康泽远而跳动。
那么，这种感觉，是喜欢吗？
墨皙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康泽远，轻轻地张开了嘴：“泽远，我……”
康泽远睁大了眼睛，长年累月的冷酷面孔里，竟然显露出惴惴不安的期待。
康泽远宁愿死，也想听墨皙对他说上一句，我喜欢你。
哪怕是骗他呢，他这个疯子，也乐意相信。
“我……”
墨皙咬了咬下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刚要开口，不远处小女孩儿躺着的地方就传来了一阵咳嗽，之后是稚嫩又带着沙哑的女童声音：“水……有水吗，我好渴啊……”
墨皙赶紧手脚并用地爬到女孩儿身边，他扶着小女孩儿坐了起来，然后一边轻拍她的后背，一边探手去摸她的额头。
“还是有点发热，不过醒来就好，你坐着，有水。”墨皙转头朝向康泽远，“快点把水拿过来！”
康泽远等了这么多年的那句话被打断了，心情正不爽的要紧，闻言还要给小女孩儿喝水，便没好脸色地裹紧了衣服，扭着头反犟：“就剩一点了，得留着明天喝。”
小女孩儿记得墨皙的脸，因为地震最初发生的时候，她被砸在预制板下，是墨皙和另一个老师一起在救她。可是康泽远她却不认识，只觉得那个人看上去凶神恶煞的，有水还不给自己喝。
于是小女孩儿缩了缩身子，依偎在墨皙的怀里，可怜巴巴地说：“大哥哥，我好渴啊，他有水为什么不给我喝，我……我就喝一点点，我不多喝……”
墨皙抱着小女孩儿，一边柔声安慰着她，一边朝着康泽远瞪眼。
“你快点，让她喝一口。”
康泽远抱着双臂，扭着头不去看他们。
“快点儿的！”墨皙急了，从手边捡起一颗小石头砸向了康泽远脚边，“快点儿滚过来！”
康泽远皱着眉头看向墨皙，再看向他怀里那个6、7岁的小女孩儿，没好气地说：“你自己不会坐着吗！非要坐别人怀里！”
小女孩儿被康泽远吓得浑身一哆嗦，眼眶就红了，豆大的泪珠刷拉拉地滚落下来。
墨皙看见女孩儿被康泽远吓哭了，赶紧低着头安慰，还用手指拂去女孩儿脸上的泪珠。
康泽远更是一心窝火，在心里骂道：害不害臊！都6、7岁的人了还哭，我他妈的就说了一句话你哭个屁！又没打你骂你的，有啥好哭的！
但是行动上却不敢再跟墨皙反着来了，康泽远不情不愿地挪到墨皙身边，从怀里掏出水杯，不放心地说：“就喝一口啊，水真不多了。”
墨皙看也不看康泽远，接过杯子，扶着女孩儿喂水。
到底小孩子，渴急了的时候根本不懂谦让和克制，两只黑黑的小手抱着水杯就不撒开了，咕咚咕咚的，把杯子里仅剩的水给喝了个底掉儿。
康泽远在旁边看的又气又急，简直想抢过水杯，再抓着那两只小黑手狠狠拍打一番。
但是康泽远也只是想想，毕竟当他的目光扫过墨皙的时候，墨皙抱着女孩儿喂水、唇边带笑、额前飘发，在这片黑暗的、令人绝望的废墟之中，怎么看，都带着希望和生命的绝美与珍贵。
看着这样的墨皙，再暴躁、烦闷、气急的康泽远，也会瞬间静下心来，老老实实、心甘情愿地听命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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