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056 歌魅的噩梦
宁夏叮嘱过羽生要好好休养，可却等来了他因为背伤缺席芬兰杯的消息……在报道出来的当天，他发来了视频通话：“哈妮，我可以参加中国杯的！”“嗯……中国杯见……”宁夏做不到让他放弃参加中国杯，那样对他来说，太难太痛苦也太残忍。“哈妮，我有点想你了……”羽生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瞟向了另一个方向，不敢看宁夏。而此时的宁夏正在解冰鞋的鞋带，没看到，也听得不真切……“你说什么？”宁夏重新看向屏幕，她不知道刚才自己听到的是不是自己的臆想。“我是说……如果你在，你就知道我现在这个状态要怎么进行练习，怎么进行恢复……”羽生不知道自己是庆幸还是遗憾宁夏没有听到，但是他没有勇气重复一遍……宁夏现在是专心攻克发育关的时候，自己怎么都不能拖累她啊……“我不在我也知道……你应该要好好休息！”背伤的事情可大可小，当年的欧尼，就是因为背伤……贝尔曼和鲁普跳都不能做了……“哈妮……你看起来，好像一点都没有胖……你该不会还能穿当年你滑《罗密欧与茱丽叶》的考斯腾吧……”羽生挑好的事情说……宁夏看起来很憔悴，之前听说奥斯蒙德骨折估计要错过整个赛季了，本来发育关的压力就……这下宁夏肩上的重担还真的是百上加斤！“别光说好听的，羽生结弦……这个时间，日本已经很晚了，你赶紧下冰休息！”宁夏才不会被他的甜言蜜语弄得冲昏头脑！她清醒着呢！宁夏皱眉故作生气的样子，却让羽生眉开眼笑，心里也微微泛甜。“好，听你的。哈妮，我有点期待能看到你的自由滑……”毕竟那个音乐是他挑的……“嗯，中国杯你就能看到了……”宁夏其实今天的心情还是挺好的，这一周以来，她最擅长的勾手三周单跳可以说是已经恢复到了八九成曾经的铁板状态，她已经开始适应了发育后的身体，找到了新的重心……高级三周跳中的菲利普跳正好是陈伟群最喜欢的……陪宁夏跳到陈伟群自我怀疑……但是宁夏菲利普三周跳的数据显示，她已经有超过95%的稳定成功率了……只是所有的高级3-3连跳的第二跳，宁夏的落冰都会或多或少有瑕疵……以及六种跳跃中唯一一种向前起跳的阿克塞尔跳，一直不稳定……别说跳三周半了，就连两周半跳的稳定性都堪忧……这些，宁夏没有和旁人提起，而是自己埋头苦练……在这个跳跃上，陈伟群选择沉默！这个赛季的新规则改动了赛前热身时间……缩短至30秒，这也算是一种挑战吧……宁夏和羽生都相对慢热，但是规则只能是选手去适应……“热身是热身，当音乐响起，裁判开始打分……所以在热身时的表现并不重要。”羽生给宁夏打气，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宁夏紧张了……这是她经历发育关后的第一场比赛……甚至，距离世锦赛已经过去了整整半年的时间……虽然她不看别人的评价，但就她来到上海之后看到的闪光灯，宁夏也很清楚，自己受到了多大的关注……恐怕他们要失望了……在男单短节目中，羽生结弦的短节目配乐是钢琴诗人肖邦的《G小调第一号叙事曲》，蓝白渐变的考斯腾非常衬他的气质……高腰封，看着他站在冰场上，宁夏觉得他看起来和181的克罗斯比一样高……开场大一字进入的阿克赛尔三周单跳落冰依然大一字滑出！宁夏对于羽生的这个跳跃，很是艳羡，这个跳跃GOE加满没毛病！可是相比完美的3A，羽生的后外点冰四周只完成了三周还落冰不稳……勾手三周跳的连跳没能接上第二跳；即使换足蹲踞旋转和联合旋转都很完美，直线步伐的表演与音乐结合丝丝入扣，最后的换足联合旋转完成得也很顺利……但是BV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TES分仅仅只有，PCS分倒是维持在了一线男单的线上打到了，短节目，排在了3A跳空的科夫顿之后，科夫顿得分。三个跳跃落冰都有瑕疵的闫涵以排在第三。美国的多恩布什第四，阮南排名第六，戈米沙第七。相比男单的失误连连，先开始的女单战况就要好很多了。至少尤利娅和图克塔米舍娃凭借近乎完美的发挥名列前两位。对……宁夏失误了，仅仅排在第三位……勾手三周跳接外点三周的质量相比上个赛季一般，周数虽足却步伐滑出，萨霍夫三周跳质量还不错，但是能把3A当杀手锏的宁夏2A居然落冰双足还单手扶冰……TES分，PCS分，短节目。以分之差排在了图克塔米舍娃之后。布莱恩给宁夏挡下了所有的采访……陈伟群作为宁夏的随行人员也来了，护着宁夏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今天的宁夏已经滑出了这半年来最好的一套短节目了……被称为难度女王的宁夏，加冕后的新赛季第一次亮相……所有期待着3A的人，势必是要失望了。倒是尤利娅以的高分排在首位。“哈妮……今天已经很棒了……”宁夏那一身红衣非常美丽……羽生结弦能感受到她身上燃烧的信念……很动人，所以即使跳跃和旋转的质量不及上个赛季，宁夏的PCS中的滑行、衔接、音乐表达都小分上九，编排和完成度也都上了八分……这个分数上，充分体现了宁夏在节目内容分上下的苦工……这套不完美的节目，在艺术表现力上比上个赛季完美表现时更加精湛。“怎么个棒法？”宁夏自己是不满意的……毕竟跳跃构成上也不是最难的，而且2A还出现了大失误……但是看到羽生结弦努力安慰自己的样子，宁夏也想试着自我安慰一下……“灵雎的矛盾和哀伤、压抑、痛苦……我都看到了……”羽生很努力地修饰着这一份安慰，“我第一次觉得那么温暖的红色会那么悲伤……”“你对今天的自己失望吗？”今天羽生的失误有点大，宁夏觉得，应该是她安慰他才对，于是伸手想要摸摸羽生的头……只是少年已经高过她许多了，有些够不着。“是有些遗憾，但我不会为了分数而上难度。分数是种奖励，我想要的是更好地去成长和进步，因此不会对分数太注意。”羽生微微弯腰，让宁夏的手可以够得着，“所以，不会失望！如果看重分数的话，我明天得比最好成绩多个十来分才行啊……”说着，也伸手去拍宁夏的脑袋，宁夏却没有躲，羽生拍的很轻，更像是抚摸。今天，他们是在彼此小心翼翼地安慰……而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如此小心翼翼……“明天要来看我比赛啊……”已经不早了，要好好休息了，少年抱着维尼挥手。“你不说我也会去的……”回应他的，是少女抱着凯蒂猫离开的背影。午夜十二点才过没多久……“啊……不要过去！！！”午夜梦回，触目惊心，明天就是俄罗斯站的第一个比赛日了，宁夏却始终被噩梦惊扰得难以入睡……看着自己的的自由滑考斯腾，当初和设计师张筠初商定考斯腾设计的时候，在大片的黑白中夹杂红色的火苗图案，取其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希望和理想永不消灭的意思……可是现在，宁夏紧紧攥着脖子上的法藤项链……羽生……冰场上的碰撞，宁夏不是第一次看到……冰球场上，激烈的碰撞再正常不过了，甚至还会进行1V1的打架……但是……看到羽生和闫涵相撞之后，倒在冰面上……那留在冰场上点滴的红色刺眼得厉害……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慢镜头一样，一遍一遍地在宁夏眼前重现……宁夏就是那样愣愣地看着，像个木桩一样杵在那里……一群人拥了上去，她却根本迈不动步子……有一种莫大的恐惧……羽生……怎么站不起来？他怎么样了……有一些冰球场上习以为常的事情……换了一个地方发生的时候，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宁夏攥着他送的法藤项链，看着倒在冰场上的羽生……“哈妮……”陈伟群挡住了宁夏的眼睛，“不要看……”虽然宁夏已经比完赛了，这不会影响到宁夏比赛的状态，但是如果他是羽生，他还不会希望自己的这个样子被自己喜欢的人看到的……“Patrick……羽生……羽生……”宁夏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想拉掉陈伟群挡在自己眼前的手，却发现自己手脚一点力气都用不上……“医生带着羽生去做检查了……”陈伟群皱眉……这个意外实在是来得太突然……羽生从冰场一侧发力，倒退着滑向冰场的中心区域，背对快速滑过来的闫涵，两人速度太快彼此都没看到，转过来之后来不及躲就撞了个满怀……无论是闫涵还是羽生结弦，那一撞，恐怕都伤的不轻……“让我们的队医过去！”宁夏抓着陈伟群的手，指甲都陷入了他手臂的肉里……这个时候她不能过去，她太了解他了，他到死都会要求上场，而她一定会拼死拦住，这势必会把他逼到孤立无援的境地，“Patrick，让我们的队医过去……”宁夏记得加拿大随行队医曾经是冰球队的队医，在处理脑震荡这种病情方面……当年克罗斯比曾经四天内两次脑震荡……重伤休养，几乎缺席了整个赛季……然而这是运气好的……羽生以正面着地的方式重重地摔了出去，他又不肯放弃比赛……宁夏不敢想下去……就在相撞那一幕出现的时候，宁夏觉得，自己真的就要失去他了……“宁夏！你冷静下来，我们去找队医！”陈伟群不喜欢羽生结弦，因为同样身为男人的他，非常清楚，羽生结弦看宁夏的目光，不仅仅是对朋友……他喜欢她！但是，作为朋友，他也非常担心羽生的情况，何况他知道宁夏也很在意他……在找到队医之后，宁夏和陈伟群就留在了加拿大队的休息室里……羽生那里一定很忙乱，自己就不过去添乱了……宁夏在发抖，陈伟群叹了口气，把宁夏抱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拍着后背：“羽生会没有事的……一定的！等会队医回来，我们问了就知道了……你不要多想！”宁夏用力点点头，第一次讨厌自己被叫做人肉找茬机……一幕幕的重现，让宁夏倍感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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