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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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腔热血不计后果不是季又礼的风格，但是直到回到京都邺城，来到木夏所在的驿站前，季又礼不免懊恼无奈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平复了起伏的心情和心跳之后，这才反思自己这股子冲动从何而来。
暂时想不通的话便不执着地去想，季又礼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之人，她翻墙进入驿站，出乎意料的是，驿站的守卫并不严密，找到了木夏所居住的院子，季又礼还未翻过去，就感觉到自己已经被人围住了。
蹲在墙头的季又礼又是尴尬又是无奈，“各位郡主身边的英雄好汉，我今夜来是应约前来和郡主商议要事的，如果诸位不信，可以问木西姑娘。”
围拢过来的有木东、木南和木北，唯独没有木西。
木西作为郡主身边的唯一的女子，大概是属于贴身保护的那一种，和郡主寸步不离。而四大护卫的其他三个护卫是男子，所以只能守在外头。
木东最年长，也最稳重，让其他两个人对季又礼都客气一些，然后领着季又礼去了郡主房门前，“请季侍郎在这里稍后，我去通报郡主。”
他往前走了几步停下，转过身说，“还请季侍郎下回不要翻墙，否则可能会被□□刺穿。这一次我们就差一点伤到了季侍郎。”
季又礼颔首，她也感觉到了四面楚歌，凌厉的威胁。好在有惊无险，及时表明了身份这才逃过一劫。
在门口等了片刻，木夏的房门打开，木西站在门口说，“郡主请季侍郎进屋。”
季又礼入内，在踏过屋子门槛的时候，被守在边上的木西狠狠瞪了一眼。季又礼淡然处之，没有露怯。
你家郡主是女子，我也是女子，难道还怕我吃了她不成？
我倒是怕你家郡主吃了我呢。
屋子里只有俩人，一个是木夏，一个是季又礼。
一灯如豆，可以瞧见穿着宽松衣衫的木夏从山水屏风后绕了出来，此时样貌与平日里处处透着凌厉的锋芒的木夏不同，或许是因为换了衣衫，或许是因为临睡前的朦胧，抑或是因为暖和的灯光，都让犀利的木夏变得婉约柔和起来，如同夏日里的一汪清泉般，甘冽甜美。
季又礼从未见过她这副样貌，小时候没有，长大了再相遇更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季又礼的错觉，她觉得木夏在见到自己之后，眸子变亮了，心情似乎也很好。
按下这种直觉，季又礼问，“郡主着急找我前来，所为何事？”季又礼避开她犀利的眸光，心慌地转视她鬓角的碎发。
木夏道，“帮我查一件事，近两日有一个自称北郡王世子吴年彬的人经常在我身边出现，我想让你查查他是谁的人。”
季又礼默了一下，“郡主急忙找我来就是为了此事？”
木夏点点头，“正是因为此事。”
她见季又礼似乎微恼，耐心解释，“我和你提过太后和皇上计划留我在京都，他们想给我找一个郡马才肯放我回去。我和你已经达成了交易让你来做这个郡马，此时若有合适的男子在我身边出现，你就不怕我出尔反尔，舍弃了你选别人做郡马？”
季又礼睫毛微颤，抬起眼皮道，“如果郡主真的挑中了如意郎君，我会真心恭喜郡主祝郡主夫妻和顺。”
她说这话的时候，心头略有微涩。按木夏的样貌权势，季又礼觉得整个大豫朝也找不出能和她匹配的人来。谁站在木夏身边都不相衬，她就像是极北之地的一座雪峰，无人可以攀登接近。
木夏拢了拢衣襟，吸了吸鼻子，夜风森冷，邺城与云南气候相差甚大，她留久了略有水土不适。
“听来季侍郎似乎有点怨气？”
季又礼摇头，“下官怎敢对郡主生怨？”
是她太傻了，抛下好不容易撬开一丝裂缝的随缘跑到这里和木夏纠葛一个来意不明的世子的事情，不得不承认此行太高估了木夏，也低估了自己的年少冲动。
还好她留有后手，否则真会懊悔不已。也不知随缘和尚多久才会发现给他的话本下卷也是残缺不全的？按照他对父亲所写的话本的热爱，很快就会读到后头，也很快会主动来找自己，只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至少不应该在今夜就来找自己，否则很有可能发现自己不在承天寺。
木夏凝眸盯了季又礼良久，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漫不经心道，“你走神了，你此刻在想着别人？”
季又礼觉得她这话问得古怪，“郡主这话我听得不明白……”
木夏清咳一声正色道，“总之你需尽快想办法名正言顺地回到京都，若北郡王世子发现我对他无意，幕后之人必定会另外找人来替他，再加上皇上太后有意替我安排，可能这几日就会有消息，你若不在，做郡马的事情会难办许多。”
季又礼终于答应，“我会尽快回来。”
只要办完随缘和尚的事情，顺利取得随缘和尚的支持，她就能立即回到京都向小皇帝复命。
本来时间还算宽裕，如今变得刻不容缓。木夏说得没错，若要做这郡马，必须尽早回京。
季又礼见木夏又在吸鼻子，忍不住道，“郡主，邺城的天气和云南大有不同，您尽量不要喝生水，饮用的水需要在水缸里沉淀一夜煮沸后才可饮用。夜间需要关窗，白天需要通风。饮食上若有不习惯的，可以叫人做清淡一些的菜色适应。您练过武，体质要比寻常人强上许多，注意休息，您很快就能适应了。”
木夏缩着脖子点了点头，笑道，“季侍郎果然……怜香惜玉。”
“郡主知我。”季又礼笑道，“时候不早了，郡主委托的事情我会命人去办，等查到了自会有人禀报给您。我要赶回承天寺，以免那边的人发现我不在。”
“去罢，我就不留你了。”
“在下告辞。”
看着季又礼离开了，木西进来服侍，看见木夏坐在椅子上发呆，木西出声问道，“郡主为何不让我直接传话给季侍郎办事，反而要让季侍郎亲自跑一趟来见您？”
木西之所以这么问，倒不是因为心疼季又礼一路奔波，而是心疼自家郡主忍着身体不适夙夜等待。
木夏靠在椅子上微微眯起眼睛道，“她虽然答应和我合作，但是我想要知道在她心中我和她之间的合作有多重要，现在看来，她抛下了在承天寺要做的事情专程来找我，可见她很看重郡马的身份，确认这一点之后，我便可稍微对她放松警惕，因为接下来的事情会很繁杂，我不希望留在身边的人是个需要时时刻刻提防着的祸端。”
木西抿了抿嘴。
木夏瞥见她的表情，微笑道，“我知道在你们心里她不是个合适的人选，但福王的案子当中，她帮了我的忙，也没有出卖我伪造信件的事情，这是她给我的投名状，我接受了。刚刚的事情是我近期对她最后一次试探，她选择来找我就已经通过了我的试探……”
“皇上和太后咄咄相逼，这几天出现在我身边绕着我打转的人层出不绝，季又礼如果要做郡马，就必须提早回来。”木夏按了按太阳穴。
“如果他不能回来呢？”木西问。
木夏不假思索道，“如果不能及时回来，那就说明她没有能力，一个没有能力的人不配和沐王府合作。”
木西看着自家郡主此刻的神情，恢复了以往见到的凌厉和自信，整个人正在熠熠发光。
“郡主，福王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虽然没有让他受到严厉的惩罚，但至少阻止了赐爵的事情。虽然皇上和太后的人看着咱们不让咱们回云南，但是我们可以偷偷回去，他们挡不住我们的……”
“不可，”木夏轻蹙眉头，“父王好不容易疏通了关系，让我们沐王府安居云南，此刻不可和大豫皇族直接起冲突。”
“可是——”
“既来之则安之，”木夏压低声音，目光深沉如黑暗漩涡，“顺了朝廷的意思，找一个让他们安心的郡马，我们再回到云南去，这样能保云南百姓们日子太平。”
木西低头道，“是，郡主。”
她要给郡主倒水，却听木夏吩咐道，“从明日起，白天开窗通风，晚上关窗。将外头的水缸打满水，饮水需要沉淀一晚上后再饮用。”
木西领命，入睡的时候，躺在屋内外侧的躺椅上，负责保护郡主的安全。
但是她想了一夜也没想明白，那个风流花心的季侍郎到底哪里值得郡主等候，他当不成郡马有的是其他郡马人选，郡主这回定然是看走了眼，才挑中了此人。
以后自己需要替郡主多长个心眼，以免郡主被季又礼骗了去。
一夜之间赶了许多路的季又礼终于在天亮前回到了承天寺自己的住处，刚拉开自己的房门，便听见后头有人来了，季又礼僵住不动，等着那人出声。
“施主，您昨晚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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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腔热血不计后果不是季又礼的风格，但是直到回到京都邺城，来到木夏所在的驿站前，季又礼不免懊恼无奈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平复了起伏的心情和心跳之后，这才反思自己这股子冲动从何而来。
暂时想不通的话便不执着地去想，季又礼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之人，她翻墙进入驿站，出乎意料的是，驿站的守卫并不严密，找到了木夏所居住的院子，季又礼还未翻过去，就感觉到自己已经被人围住了。
蹲在墙头的季又礼又是尴尬又是无奈，“各位郡主身边的英雄好汉，我今夜来是应约前来和郡主商议要事的，如果诸位不信，可以问木西姑娘。”
围拢过来的有木东、木南和木北，唯独没有木西。
木西作为郡主身边的唯一的女子，大概是属于贴身保护的那一种，和郡主寸步不离。而四大护卫的其他三个护卫是男子，所以只能守在外头。
木东最年长，也最稳重，让其他两个人对季又礼都客气一些，然后领着季又礼去了郡主房门前，“请季侍郎在这里稍后，我去通报郡主。”
他往前走了几步停下，转过身说，“还请季侍郎下回不要翻墙，否则可能会被□□刺穿。这一次我们就差一点伤到了季侍郎。”
季又礼颔首，她也感觉到了四面楚歌，凌厉的威胁。好在有惊无险，及时表明了身份这才逃过一劫。
在门口等了片刻，木夏的房门打开，木西站在门口说，“郡主请季侍郎进屋。”
季又礼入内，在踏过屋子门槛的时候，被守在边上的木西狠狠瞪了一眼。季又礼淡然处之，没有露怯。
你家郡主是女子，我也是女子，难道还怕我吃了她不成？
我倒是怕你家郡主吃了我呢。
屋子里只有俩人，一个是木夏，一个是季又礼。
一灯如豆，可以瞧见穿着宽松衣衫的木夏从山水屏风后绕了出来，此时样貌与平日里处处透着凌厉的锋芒的木夏不同，或许是因为换了衣衫，或许是因为临睡前的朦胧，抑或是因为暖和的灯光，都让犀利的木夏变得婉约柔和起来，如同夏日里的一汪清泉般，甘冽甜美。
季又礼从未见过她这副样貌，小时候没有，长大了再相遇更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季又礼的错觉，她觉得木夏在见到自己之后，眸子变亮了，心情似乎也很好。
按下这种直觉，季又礼问，“郡主着急找我前来，所为何事？”季又礼避开她犀利的眸光，心慌地转视她鬓角的碎发。
木夏道，“帮我查一件事，近两日有一个自称北郡王世子吴年彬的人经常在我身边出现，我想让你查查他是谁的人。”
季又礼默了一下，“郡主急忙找我来就是为了此事？”
木夏点点头，“正是因为此事。”
她见季又礼似乎微恼，耐心解释，“我和你提过太后和皇上计划留我在京都，他们想给我找一个郡马才肯放我回去。我和你已经达成了交易让你来做这个郡马，此时若有合适的男子在我身边出现，你就不怕我出尔反尔，舍弃了你选别人做郡马？”
季又礼睫毛微颤，抬起眼皮道，“如果郡主真的挑中了如意郎君，我会真心恭喜郡主祝郡主夫妻和顺。”
她说这话的时候，心头略有微涩。按木夏的样貌权势，季又礼觉得整个大豫朝也找不出能和她匹配的人来。谁站在木夏身边都不相衬，她就像是极北之地的一座雪峰，无人可以攀登接近。
木夏拢了拢衣襟，吸了吸鼻子，夜风森冷，邺城与云南气候相差甚大，她留久了略有水土不适。
“听来季侍郎似乎有点怨气？”
季又礼摇头，“下官怎敢对郡主生怨？”
是她太傻了，抛下好不容易撬开一丝裂缝的随缘跑到这里和木夏纠葛一个来意不明的世子的事情，不得不承认此行太高估了木夏，也低估了自己的年少冲动。
还好她留有后手，否则真会懊悔不已。也不知随缘和尚多久才会发现给他的话本下卷也是残缺不全的？按照他对父亲所写的话本的热爱，很快就会读到后头，也很快会主动来找自己，只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至少不应该在今夜就来找自己，否则很有可能发现自己不在承天寺。
木夏凝眸盯了季又礼良久，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漫不经心道，“你走神了，你此刻在想着别人？”
季又礼觉得她这话问得古怪，“郡主这话我听得不明白……”
木夏清咳一声正色道，“总之你需尽快想办法名正言顺地回到京都，若北郡王世子发现我对他无意，幕后之人必定会另外找人来替他，再加上皇上太后有意替我安排，可能这几日就会有消息，你若不在，做郡马的事情会难办许多。”
季又礼终于答应，“我会尽快回来。”
只要办完随缘和尚的事情，顺利取得随缘和尚的支持，她就能立即回到京都向小皇帝复命。
本来时间还算宽裕，如今变得刻不容缓。木夏说得没错，若要做这郡马，必须尽早回京。
季又礼见木夏又在吸鼻子，忍不住道，“郡主，邺城的天气和云南大有不同，您尽量不要喝生水，饮用的水需要在水缸里沉淀一夜煮沸后才可饮用。夜间需要关窗，白天需要通风。饮食上若有不习惯的，可以叫人做清淡一些的菜色适应。您练过武，体质要比寻常人强上许多，注意休息，您很快就能适应了。”
木夏缩着脖子点了点头，笑道，“季侍郎果然……怜香惜玉。”
“郡主知我。”季又礼笑道，“时候不早了，郡主委托的事情我会命人去办，等查到了自会有人禀报给您。我要赶回承天寺，以免那边的人发现我不在。”
“去罢，我就不留你了。”
“在下告辞。”
看着季又礼离开了，木西进来服侍，看见木夏坐在椅子上发呆，木西出声问道，“郡主为何不让我直接传话给季侍郎办事，反而要让季侍郎亲自跑一趟来见您？”
木西之所以这么问，倒不是因为心疼季又礼一路奔波，而是心疼自家郡主忍着身体不适夙夜等待。
木夏靠在椅子上微微眯起眼睛道，“她虽然答应和我合作，但是我想要知道在她心中我和她之间的合作有多重要，现在看来，她抛下了在承天寺要做的事情专程来找我，可见她很看重郡马的身份，确认这一点之后，我便可稍微对她放松警惕，因为接下来的事情会很繁杂，我不希望留在身边的人是个需要时时刻刻提防着的祸端。”
木西抿了抿嘴。
木夏瞥见她的表情，微笑道，“我知道在你们心里她不是个合适的人选，但福王的案子当中，她帮了我的忙，也没有出卖我伪造信件的事情，这是她给我的投名状，我接受了。刚刚的事情是我近期对她最后一次试探，她选择来找我就已经通过了我的试探……”
“皇上和太后咄咄相逼，这几天出现在我身边绕着我打转的人层出不绝，季又礼如果要做郡马，就必须提早回来。”木夏按了按太阳穴。
“如果他不能回来呢？”木西问。
木夏不假思索道，“如果不能及时回来，那就说明她没有能力，一个没有能力的人不配和沐王府合作。”
木西看着自家郡主此刻的神情，恢复了以往见到的凌厉和自信，整个人正在熠熠发光。
“郡主，福王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虽然没有让他受到严厉的惩罚，但至少阻止了赐爵的事情。虽然皇上和太后的人看着咱们不让咱们回云南，但是我们可以偷偷回去，他们挡不住我们的……”
“不可，”木夏轻蹙眉头，“父王好不容易疏通了关系，让我们沐王府安居云南，此刻不可和大豫皇族直接起冲突。”
“可是——”
“既来之则安之，”木夏压低声音，目光深沉如黑暗漩涡，“顺了朝廷的意思，找一个让他们安心的郡马，我们再回到云南去，这样能保云南百姓们日子太平。”
木西低头道，“是，郡主。”
她要给郡主倒水，却听木夏吩咐道，“从明日起，白天开窗通风，晚上关窗。将外头的水缸打满水，饮水需要沉淀一晚上后再饮用。”
木西领命，入睡的时候，躺在屋内外侧的躺椅上，负责保护郡主的安全。
但是她想了一夜也没想明白，那个风流花心的季侍郎到底哪里值得郡主等候，他当不成郡马有的是其他郡马人选，郡主这回定然是看走了眼，才挑中了此人。
以后自己需要替郡主多长个心眼，以免郡主被季又礼骗了去。
一夜之间赶了许多路的季又礼终于在天亮前回到了承天寺自己的住处，刚拉开自己的房门，便听见后头有人来了，季又礼僵住不动，等着那人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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