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兜兜的朋友
那是一个十分古怪的人。
他长得极高，身着一套浅色的燕尾服，戴着一顶同色礼帽，身后跟着一条毛绒绒的橘色大尾巴。面部做了某种伪装，令猫看不分明，声音听起来也甚是模糊。
兜兜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兽人。
他谨慎地猫起腰，凑到对方的裤腿边认真嗅了嗅，又迅速后退两步。
什么味道也没有。
我忘了，兜兜懊恼地心想，普通模式下的星网是不会开放气息的。
“你若喜欢，我可以将它作为礼物送给你。”陌生人重复道，语气听起来略显冰冷，但不讨猫厌。
兜兜歪着头思索片刻，摇了摇脑袋，果断拒绝道：“我不可以要。”
那人显得有些意外，问道：“你不喜欢？”
兜兜狠心扭过头，强迫自己不再看那只迷猫的小纸箱。
他怎么不会喜欢，他可太喜欢了！
不过兜兜是一只很有原则的小猫咪，除了他选中的人类，他是不会轻易接受别人馈赠的。
兜兜不快地勾起尾巴尖，强势地要求道：“这个纸箱子你不要给别人哦，我很快就能赚到钱的，到时候我会再来找你。”
说罢，他骄傲地哼了一声，昂首挺胸，抬腿作势要往门口走去。
只是见对方并不回话，兜兜莫名觉得有几分气恼，忍不住回头瞄了一眼陌生人，喊道：“你不相信吗？我是一只厉害的小猫……兽。我一定会想办法赚到钱的，很快！”
兜兜几乎脱口而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忽的想起彼得的叮嘱，匆忙改口。
他愤懑地心想，说人话真麻烦。当他还是一只小猫咪时，有时也会羡慕能够用语言沟通的人类，然而等到他也能自如吐字时，却发现人类总得斟酌字句，又不免觉得麻烦。
“我信。”陌生人回道。
明明只是一句轻飘飘的客套话，兜兜听来却很是顺耳。他陡然心生不舍，不愿就此离开。
小橘猫慢吞吞地迈腿走向门边，漫不经心地绕了一个大弯，重新回到陌生人的脚边。他端端正正地坐下来，两只雪白的爪子放在身前，下意识地用左前爪踩了踩右前爪，又反过来踩。
如此玩了片刻，兜兜意识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他扬起毛绒绒的小脸，率真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陌生人顿了顿，轻声回道：“我没有名字。”
“你怎么会没有名字呢？”兜兜皱起眉头。
“因为我认为名字并不重要。”
“可还是有一个会比较好吧。”
兜兜以前也没有名字，流浪猫都管他叫凶巴巴的大橘，他也并不介意。
不过诗猫饼饼曾说过，名字是具有魔法的咒语，只要彼此认可，小猫咪就能用一个名字捕捉人类，反之亦然。
兜兜心中已悄悄给他的人类选定一个十分可爱的名字，为此格外同情“没有名字的”陌生人。
“你可以让喜欢的人为你取一个。”他真诚地建议道。
“我没有喜欢的人。”
“那你真可怜。”兜兜直白道，望向对方的眼神满是同情。
明明是一句很不体贴人的刻薄话，但由于说的人过于自然，听的人又无动于衷，居然也显得天真无邪。
“不过你别难过，以后你会有的。他会从天而降，宣布你是全世界最可爱的人。”兜兜信誓旦旦地保证道，“现在我给你取一个名字，你可以叫‘兜兜的朋友’。”
朋友先生点点头，了然道：“所以你叫兜兜。”
兜兜一愣，迅速垂头别耳，有些生自己的气。他明明伪装得很好，都不曾向最亲密的彼得或是情感维系最深的雪豹爸爸透露过真实名字，没想到竟然会在一个见面不过几分钟的陌生人面前露了馅。
你这只傻猫哟。
兜兜闷闷不乐。
朋友先生体贴地主动岔开话题，说道：“我确实可以将它相赠，却有个前提。”
兜兜竖起耳朵。
“它是我的作品，但并非我的‘创作’。我曾反复梦见它，却不知它为何物。我将成品摆在店中，希望有朝一日能有人告诉我它是什么。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对它表现出兴趣的人。你若能告诉我关于它的秘密，我便将它送与你。”
兜兜还有些迟疑。
朋友先生又道：“价格不过只是标签，你无需放在心上。一件东西放在了解它的人身边，远比放在冰冷的陈列室更有价值。”
兜兜动摇了。他思索片刻，勉强同意道：“那好哦，不过我得先告诉你，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小纸箱的真实用途，但就算我不知道，你也不许反悔的。”
“我不反悔。”
兜兜回想起彩虹桥那头的世界，到处都充斥着这样的小纸箱，没有哪只猫确切地知晓为何人类沉迷于制造和丢弃纸箱。
小纸箱总是装得满满当当，飞向不同的人类家庭，又从不同的人类家庭跑出来，变得空无一物，然后再塞满各色各样的小猫咪。
“我猜纸箱子就是用来装快乐和幸福的吧。它们生来是空箱子，却总是满的，无论是丢弃的人还是捡到的猫……人，都会变得满足。”
小纸箱一定是人类用来向小猫咪分享快乐的魔法道具，因为每只得到空纸箱的小猫咪都会变得开心无比。
朋友先生若有所思。
“你的想法很有趣。我愿意为这番话，将这只快乐的小纸盒相赠。”
兜兜略带羞涩地扫了扫尾巴，忍不住提醒道：“可是我真的很厉害哦，我会赚钱，你确定不想要钱吗？”
“我已获得远比金钱更有价值的东西。”
朋友先生俯身，单膝跪下，优雅地朝兜兜伸出一只手，真挚道：“谢谢你。”
兜兜打量着朝他伸来的那只手。
那只手看起来很温暖。
他歪着脑袋，犹豫片刻，用收起爪子的肉球轻轻拍了拍人类的掌心。
兽人也会喜欢小猫咪和他们击掌吗？他心想，看来饼饼老师说的一点都没错呢，小猫咪可以轻而易举地征服全世界。
一道橘色的影子从他眼前掠过，兜兜迅速做出扑击姿势。
呀，原来是朋友先生背后那条灵动的大尾巴——一条极像猫尾巴的大尾巴，还有些眼熟。
“你有一条超级可爱漂亮的大尾巴。”兜兜诚恳地赞美道，努力抑制发痒的爪爪，恨不能扑上去连抓带挠一通啃咬。
他想了想，调转身体，翘起屁股，露出自己毛绒绒的小尾巴，像颗小巧的胡萝卜。
“你的尾巴和我的长得很像呢，颜色和纹路都很像。不过我现在还太瘦啦，尾巴只有一点点。”
朋友先生盯着那根小胡萝卜端详许久，礼尚往来地赞美道：“谢谢，你的尾巴也很可爱。”
兜兜自豪地抖了抖尾巴，好奇道：“你是真的有尾巴吗？你是Beta吗？”
兜兜对兽人性别分化已略有了解。信息素是滋养繁殖能力和精神力的某种激素。Alpha和Omega具备极高浓度的信息素，可以显化兽形。而Beta兽人的信息素浓度普遍低弱，虽拥有动物基因却无法完全显化和控制兽形，只保留部分兽态特征，如管家的鼠尾巴。
而Alpha或Omega唯有在发-情期时才会出现局部兽形化，由此Beta也被嘲笑为未开化的野蛮兽人。
公开讨论个人性征并不礼貌，不过兜兜显然对此一无所知。
“Beta其实也挺好，听说不会睡不着，”他自顾自说道，“不过这样一来，我就帮不了你了。我可是很厉害的助眠主播哦——好吧，将来很厉害的主播——你要是失眠，可以找我。”
“你是主播？”朋友先生说道，“长冬之日不直播吗？”
兜兜垂头丧气地回道：“我不想工作呢，既然大家都放假了，没有理由胁迫一只小猫咪继续工作呀。”
而且，他之前的两次成功都有歪打正着的成分——当然，这并不妨碍兜兜对自己拥有无比信心。
兜兜心虚地偷瞥了一眼朋友先生，问道：“兽人失眠这个问题很严重吗？”
朋友先生沉默片刻，反问道：“你知道帝国有多少兽人罹患失眠症吗？”
兜兜依次张开左右两只爪子数了一会儿，老实回道：“彼得告诉我，十个里面有八个会。”
朋友先生点头道：“大约如此。失眠症是狂躁症的初期症状。自然的深度睡眠是蕴养精神力的唯一方式，若长期无法达到高质量睡眠，会引发一系列的精神力疾病，导致更严重的病症，由此更难入睡，形成恶性循环。其中，精神力等级越高的兽人越易受到影响，年龄愈大症状愈严重。”
兜兜听得十分认真。
“这样高的患病比例，几乎很难有AO兽人家庭不受其害，也许你身边就存在这样的人。”
兜兜一愣，耷拉耳朵。
他之前就已意识到，他的人类可能会睡不着，但经朋友先生点醒，兜兜猛然想到，也许除了人类先生，他的雪豹妈妈还有大豹外公同样会有失眠问题，毕竟管家曾说过，他们都是精神力非常厉害的大猫。
小橘猫深深地难过起来。
见证陌生人的苦难与亲历苦难是截然不同的体验。
“所以你很幸运，因为你有能力去帮助你爱的人。这是一份工作，也是一种力量。”
对呀，兜兜脑中一亮，我若是能治好别的兽兽，测试出更多的治疗方案，那一定也可以帮到外公和妈妈，还有我的人类。
“好，我去工作！”兜兜斗志昂扬，整只猫精神焕发，像颗小太阳，阔气宣布，“我会赚很多很多钱，到时候把你店里所有产品都包下来。”
“谢谢你，”朋友先生似乎笑了笑，但兜兜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这只纸箱我应当如何寄送？”
兜兜想起彼得关于保密个猫身份的殷殷叮嘱，小爪一挥，不甚在意地说道：“你知道海楼吧，你把我的小纸箱寄给他，我以后自己去拿。”
朋友先生明显一怔，顿了许久才问道：“海楼吗？”
“对呀，那是我要接管的人类，听说他很有名气的，你肯定知道他家在哪里。”
“接管？”
兜兜想了想，决定换一个能够让兽人接受的说法。
“就是我要嫁给海楼的意思。”
……
“恕我孤陋寡闻，我还不曾听闻海家近日有婚配计划。”
“哦，”兜兜高高抬起毛绒绒的下巴，骄傲地说道，“那你的确是太孤陋寡闻。我很快就会嫁给我的人类，到时候请你吃糖果哦。就这样吧，我要成为帝国第一主播去了。再见，我的朋友！”
小橘猫扭动屁股，举着小胡萝卜尾巴，摇摇摆摆地一路小跑，像一只小蝴蝶冲进春光，最终消失在人类的视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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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得极高，身着一套浅色的燕尾服，戴着一顶同色礼帽，身后跟着一条毛绒绒的橘色大尾巴。面部做了某种伪装，令猫看不分明，声音听起来也甚是模糊。
兜兜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兽人。
他谨慎地猫起腰，凑到对方的裤腿边认真嗅了嗅，又迅速后退两步。
什么味道也没有。
我忘了，兜兜懊恼地心想，普通模式下的星网是不会开放气息的。
“你若喜欢，我可以将它作为礼物送给你。”陌生人重复道，语气听起来略显冰冷，但不讨猫厌。
兜兜歪着头思索片刻，摇了摇脑袋，果断拒绝道：“我不可以要。”
那人显得有些意外，问道：“你不喜欢？”
兜兜狠心扭过头，强迫自己不再看那只迷猫的小纸箱。
他怎么不会喜欢，他可太喜欢了！
不过兜兜是一只很有原则的小猫咪，除了他选中的人类，他是不会轻易接受别人馈赠的。
兜兜不快地勾起尾巴尖，强势地要求道：“这个纸箱子你不要给别人哦，我很快就能赚到钱的，到时候我会再来找你。”
说罢，他骄傲地哼了一声，昂首挺胸，抬腿作势要往门口走去。
只是见对方并不回话，兜兜莫名觉得有几分气恼，忍不住回头瞄了一眼陌生人，喊道：“你不相信吗？我是一只厉害的小猫……兽。我一定会想办法赚到钱的，很快！”
兜兜几乎脱口而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忽的想起彼得的叮嘱，匆忙改口。
他愤懑地心想，说人话真麻烦。当他还是一只小猫咪时，有时也会羡慕能够用语言沟通的人类，然而等到他也能自如吐字时，却发现人类总得斟酌字句，又不免觉得麻烦。
“我信。”陌生人回道。
明明只是一句轻飘飘的客套话，兜兜听来却很是顺耳。他陡然心生不舍，不愿就此离开。
小橘猫慢吞吞地迈腿走向门边，漫不经心地绕了一个大弯，重新回到陌生人的脚边。他端端正正地坐下来，两只雪白的爪子放在身前，下意识地用左前爪踩了踩右前爪，又反过来踩。
如此玩了片刻，兜兜意识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他扬起毛绒绒的小脸，率真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陌生人顿了顿，轻声回道：“我没有名字。”
“你怎么会没有名字呢？”兜兜皱起眉头。
“因为我认为名字并不重要。”
“可还是有一个会比较好吧。”
兜兜以前也没有名字，流浪猫都管他叫凶巴巴的大橘，他也并不介意。
不过诗猫饼饼曾说过，名字是具有魔法的咒语，只要彼此认可，小猫咪就能用一个名字捕捉人类，反之亦然。
兜兜心中已悄悄给他的人类选定一个十分可爱的名字，为此格外同情“没有名字的”陌生人。
“你可以让喜欢的人为你取一个。”他真诚地建议道。
“我没有喜欢的人。”
“那你真可怜。”兜兜直白道，望向对方的眼神满是同情。
明明是一句很不体贴人的刻薄话，但由于说的人过于自然，听的人又无动于衷，居然也显得天真无邪。
“不过你别难过，以后你会有的。他会从天而降，宣布你是全世界最可爱的人。”兜兜信誓旦旦地保证道，“现在我给你取一个名字，你可以叫‘兜兜的朋友’。”
朋友先生点点头，了然道：“所以你叫兜兜。”
兜兜一愣，迅速垂头别耳，有些生自己的气。他明明伪装得很好，都不曾向最亲密的彼得或是情感维系最深的雪豹爸爸透露过真实名字，没想到竟然会在一个见面不过几分钟的陌生人面前露了馅。
你这只傻猫哟。
兜兜闷闷不乐。
朋友先生体贴地主动岔开话题，说道：“我确实可以将它相赠，却有个前提。”
兜兜竖起耳朵。
“它是我的作品，但并非我的‘创作’。我曾反复梦见它，却不知它为何物。我将成品摆在店中，希望有朝一日能有人告诉我它是什么。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对它表现出兴趣的人。你若能告诉我关于它的秘密，我便将它送与你。”
兜兜还有些迟疑。
朋友先生又道：“价格不过只是标签，你无需放在心上。一件东西放在了解它的人身边，远比放在冰冷的陈列室更有价值。”
兜兜动摇了。他思索片刻，勉强同意道：“那好哦，不过我得先告诉你，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小纸箱的真实用途，但就算我不知道，你也不许反悔的。”
“我不反悔。”
兜兜回想起彩虹桥那头的世界，到处都充斥着这样的小纸箱，没有哪只猫确切地知晓为何人类沉迷于制造和丢弃纸箱。
小纸箱总是装得满满当当，飞向不同的人类家庭，又从不同的人类家庭跑出来，变得空无一物，然后再塞满各色各样的小猫咪。
“我猜纸箱子就是用来装快乐和幸福的吧。它们生来是空箱子，却总是满的，无论是丢弃的人还是捡到的猫……人，都会变得满足。”
小纸箱一定是人类用来向小猫咪分享快乐的魔法道具，因为每只得到空纸箱的小猫咪都会变得开心无比。
朋友先生若有所思。
“你的想法很有趣。我愿意为这番话，将这只快乐的小纸盒相赠。”
兜兜略带羞涩地扫了扫尾巴，忍不住提醒道：“可是我真的很厉害哦，我会赚钱，你确定不想要钱吗？”
“我已获得远比金钱更有价值的东西。”
朋友先生俯身，单膝跪下，优雅地朝兜兜伸出一只手，真挚道：“谢谢你。”
兜兜打量着朝他伸来的那只手。
那只手看起来很温暖。
他歪着脑袋，犹豫片刻，用收起爪子的肉球轻轻拍了拍人类的掌心。
兽人也会喜欢小猫咪和他们击掌吗？他心想，看来饼饼老师说的一点都没错呢，小猫咪可以轻而易举地征服全世界。
一道橘色的影子从他眼前掠过，兜兜迅速做出扑击姿势。
呀，原来是朋友先生背后那条灵动的大尾巴——一条极像猫尾巴的大尾巴，还有些眼熟。
“你有一条超级可爱漂亮的大尾巴。”兜兜诚恳地赞美道，努力抑制发痒的爪爪，恨不能扑上去连抓带挠一通啃咬。
他想了想，调转身体，翘起屁股，露出自己毛绒绒的小尾巴，像颗小巧的胡萝卜。
“你的尾巴和我的长得很像呢，颜色和纹路都很像。不过我现在还太瘦啦，尾巴只有一点点。”
朋友先生盯着那根小胡萝卜端详许久，礼尚往来地赞美道：“谢谢，你的尾巴也很可爱。”
兜兜自豪地抖了抖尾巴，好奇道：“你是真的有尾巴吗？你是Beta吗？”
兜兜对兽人性别分化已略有了解。信息素是滋养繁殖能力和精神力的某种激素。Alpha和Omega具备极高浓度的信息素，可以显化兽形。而Beta兽人的信息素浓度普遍低弱，虽拥有动物基因却无法完全显化和控制兽形，只保留部分兽态特征，如管家的鼠尾巴。
而Alpha或Omega唯有在发-情期时才会出现局部兽形化，由此Beta也被嘲笑为未开化的野蛮兽人。
公开讨论个人性征并不礼貌，不过兜兜显然对此一无所知。
“Beta其实也挺好，听说不会睡不着，”他自顾自说道，“不过这样一来，我就帮不了你了。我可是很厉害的助眠主播哦——好吧，将来很厉害的主播——你要是失眠，可以找我。”
“你是主播？”朋友先生说道，“长冬之日不直播吗？”
兜兜垂头丧气地回道：“我不想工作呢，既然大家都放假了，没有理由胁迫一只小猫咪继续工作呀。”
而且，他之前的两次成功都有歪打正着的成分——当然，这并不妨碍兜兜对自己拥有无比信心。
兜兜心虚地偷瞥了一眼朋友先生，问道：“兽人失眠这个问题很严重吗？”
朋友先生沉默片刻，反问道：“你知道帝国有多少兽人罹患失眠症吗？”
兜兜依次张开左右两只爪子数了一会儿，老实回道：“彼得告诉我，十个里面有八个会。”
朋友先生点头道：“大约如此。失眠症是狂躁症的初期症状。自然的深度睡眠是蕴养精神力的唯一方式，若长期无法达到高质量睡眠，会引发一系列的精神力疾病，导致更严重的病症，由此更难入睡，形成恶性循环。其中，精神力等级越高的兽人越易受到影响，年龄愈大症状愈严重。”
兜兜听得十分认真。
“这样高的患病比例，几乎很难有AO兽人家庭不受其害，也许你身边就存在这样的人。”
兜兜一愣，耷拉耳朵。
他之前就已意识到，他的人类可能会睡不着，但经朋友先生点醒，兜兜猛然想到，也许除了人类先生，他的雪豹妈妈还有大豹外公同样会有失眠问题，毕竟管家曾说过，他们都是精神力非常厉害的大猫。
小橘猫深深地难过起来。
见证陌生人的苦难与亲历苦难是截然不同的体验。
“所以你很幸运，因为你有能力去帮助你爱的人。这是一份工作，也是一种力量。”
对呀，兜兜脑中一亮，我若是能治好别的兽兽，测试出更多的治疗方案，那一定也可以帮到外公和妈妈，还有我的人类。
“好，我去工作！”兜兜斗志昂扬，整只猫精神焕发，像颗小太阳，阔气宣布，“我会赚很多很多钱，到时候把你店里所有产品都包下来。”
“谢谢你，”朋友先生似乎笑了笑，但兜兜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这只纸箱我应当如何寄送？”
兜兜想起彼得关于保密个猫身份的殷殷叮嘱，小爪一挥，不甚在意地说道：“你知道海楼吧，你把我的小纸箱寄给他，我以后自己去拿。”
朋友先生明显一怔，顿了许久才问道：“海楼吗？”
“对呀，那是我要接管的人类，听说他很有名气的，你肯定知道他家在哪里。”
“接管？”
兜兜想了想，决定换一个能够让兽人接受的说法。
“就是我要嫁给海楼的意思。”
……
“恕我孤陋寡闻，我还不曾听闻海家近日有婚配计划。”
“哦，”兜兜高高抬起毛绒绒的下巴，骄傲地说道，“那你的确是太孤陋寡闻。我很快就会嫁给我的人类，到时候请你吃糖果哦。就这样吧，我要成为帝国第一主播去了。再见，我的朋友！”
小橘猫扭动屁股，举着小胡萝卜尾巴，摇摇摆摆地一路小跑，像一只小蝴蝶冲进春光，最终消失在人类的视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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