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 魔教教主初长成_每天起床都看见教主在化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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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 魔教教主初长成

  高晟风是靳赫捡回的最后一个孩子。那天靳赫带着尹言下山,在一条溪水附近发现一个在襁褓中的婴孩。捡孩子是魔教教主的一个乐趣之一,于是他走上前,将那个孩子抱了起来。婴儿的个子很小,看样子似乎只有两三个月大似的,因饿极了正吮着自己的手指。这附近的村庄刚刚遭受了蝗灾,到处都是荒民,走一段路就能看见倒在路边的饿殍,弃儿卖女的数不胜数。也因此,靳赫估计这孩子并不如他看起来的这么小,只是饿得不长身体罢了。

  这孩子虽然饿极了,却没有哭,两只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靳赫,对着他纯真的笑。靳赫一看到他的眼睛,便愣了一愣:不知是这孩子长得太好看,又或其他,对上这双眼睛竟然让他的心荡了一荡。他捡过无数孩子,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冲动,想将这个孩子轻轻地搂进怀里,亲亲他的小脸蛋,逗他笑一笑。

  因这孩子十分的小,只能喝奶,于是靳赫取了马奶来喂给这个孩子喝。孩子显然饿得狠了,一口气喝了大半囊的奶,这才心满意足,呼哧呼哧地吐起泡泡来。靳赫又逗他,这一回这孩子却不像喝奶前那样配合了,纯真的笑容也敛去,不耐烦地用小肉手拍打着靳赫□□他的手指。

  靳赫看的喜欢,笑的眼角起了褶子,递给尹言,道:“右护法,你看着孩子如何?”

  尹言接过襁褓里的孩子,拨了拨他柔软的毛发,那显然是胎毛,柔软的人心都跟着软了。他道:“十分可爱。”

  靳赫道:“带走吧。”

  这一路走过去还有许多被丢弃或贩卖的孩子,不知是否因为已经捡了那个特别喜欢的,靳赫一个都没瞧上。他原本让尹言抱着孩子,没过多久就心里痒痒,拿过来自己抱着,一直到上了山都不肯松手。

  靳赫亲自给小家伙起了名字——他先用几天的时间起了十几个名字,再来回修改和甄选,最终定下了“高晟风”这个名字。

  很快,靳赫就发现自己捡了个白眼狼回来:小高晟风肚子饿的时候,就用纯真无邪的大眼睛盯着人看,并露出灿烂的笑容,别人怎么逗他玩,他都不生气;喂他吃饱了以后,就变的恹恹的,对人爱理不理。而且他不认人,养了好几个月也没见他腻着谁,谁手里有吃的,他就对谁绽出天真的笑容。将他转手给别人带两天,他也不哭不闹。

  小高晟风虽是这样,靳赫却还对他喜欢的紧,每天眼巴巴花上几个时辰陪着他玩——或者说让他陪着自己玩。若是他忙的时候,就把孩子给尹言带,甚至为此大大减少了尹言的职务,让他专心带孩子。

  于是在高晟风年纪小的那几年里,每天晚上都是尹言陪着他睡的。

  尹言也是头一回带孩子,小高晟风尿裤子了、小高晟风不肯断奶、小高晟风半夜大哭……每每把他折腾的精疲力尽,恨不得掐死这孩子一了百了。然而伺候好这位小祖宗,把小祖宗抱在怀里,瞧着他的笑脸,又觉得心软的快要化了。他有时会想卢天彩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若是生出来了,大约也会和高晟风这般爱哭会闹。他渐渐地会把高晟风当成是自己的外甥,甚至是自己的儿子,哪天不受他的折磨了,倒还有些失落。

  一转眼,高晟风四岁了。

  这天有弟子从山下匆匆跑上来报告,说是卢天彩满身是血的带着一个孩子回来了。当时靳赫正与尹言、高晟风在一起,听罢此言,靳赫先是看了眼神情恍惚的尹言,才道:“让他们上来。”

  卢天彩在江湖上人称花蜘蛛,从前靳赫派她下山执行任务时,得罪了不少武林正道。她失去了出岫山的保护,在山下被人追杀,险些丧命,拼着一口气带着孩子回到了出岫山。

  靳赫先将她怀里的孩子抱了过来,仔细瞧了瞧,道:“不错。”转手递给尹言,这才去看卢天彩的情况。

  卢天彩身负重伤,已是穷弩之末,拼着一口气才把孩子送了上来。她气息奄奄地抓着靳赫的胳膊,声泪俱下:“教主,求你养大他。”

  靳赫淡然道:“可以。”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让手下带着卢天彩去治伤。然而卢天彩伤的实在太重,被带走后没多久就咽气了。

  卢天彩的儿子是他自己取的名字,名叫卢雅江。卢雅江进了这个魔窟,全然不害怕,大眼睛滴溜滴溜地转,好奇地打量着这山上的一切。高晟风从靳赫身后颠颠撞撞地走了出来,指着卢雅江道:“你是谁?!”

  卢雅江望着他笑:“我叫卢雅江。”

  高晟风昂着下巴道:“你今年几岁了?”

  卢雅江软声软气地说:“三岁了。”

  高晟风道:“你比我小,以后要叫我哥哥,你得听我的!”

  卢雅江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流着口水叫道:“哥哥。”

  靳赫走过来将高晟风抱了起来,看了看底下的卢雅江,问他:“你喜欢这孩子?”

  高晟风嫌弃地推开靳赫满是胡子的脸,道:“把他给我,我要他当我的玩具。”

  靳赫笑道:“好,好,我让这孩子陪你。过几天,我给你找更多的玩具来!”

  于是当天晚上,卢雅江也住进了尹言的凌云居里,和高晟风睡一个被窝。

  小小的卢雅江还不知自己的母亲已经彻底离开人世的事情,头一天晚上不跟母亲睡,又多了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孩子,还觉得新奇。他精神十分好,缠着高晟风口齿不清地问道:“哥哥,哥哥,这里是什么地方?”

  高晟风嫌弃地推了他一把:“别把口水漏在我脖子上。这里是我的地方,你是我的玩具。”

  卢雅江吸了吸口水:“玩具是什么?”

  高晟风眯起眼,开始思考这个高深的问题。什么是玩具呢?就是院子里那些花花草草猫猫狗狗吧。他道:“玩具,就是你要听我的。”

  卢雅江晃动着小脑袋:“听你的,听哥哥的。”

  高晟风又开始思考自己应该对玩具做些什么。这个孩子不是花草,不是猫狗,而是个人,对人应该怎么做呢?他想起靳赫每天都要逗他玩,大约也是将他当成了玩具。于是他照着靳赫对自己做的那样,对卢雅江命令道:“你亲我一下。”

  卢雅江听话地凑上去,吧嗒一口亲在高晟风脸上,在他脸蛋上留下了一大圈口水。

  高晟风苦思冥想了一会儿,又道:“让我抱你。”

  卢雅江眨眨眼:“怎么抱?”

  高晟风张开双臂吃力地将他抱进怀里,他的胳膊也小小短短的,勉强才能把卢雅江抱个满怀,无论怎么调整姿势都睡不舒服。于是他松开卢雅江,嫌弃道:“你这玩具,不好。”

  卢雅江有些委屈地撅了撅嘴。

  两个小孩在被窝里说了一会儿话就累了,很快就睡着了。谁知卢雅江夜里睡得不安稳,踢来踢去的,先是把高晟风踢出了被窝,然后又把他踢到了地上。高晟风从床上摔下来,后脑撞出了一个大包,顿时惊天动地地哭了起来。

  尹言被哭声吵醒了,连忙从外室赶了进来,将高晟风从地上抱起来。卢雅江也被吵醒了,听着高晟风哭,莫名地也跟着哭起来。两个孩子扯开嗓子嚎啕大哭,那尖锐的声音几乎要把整个山头的人都唤醒。尹言被吵得头疼,却还只得耐心地抱着高晟风晃啊晃,给他唱小曲哄他,哄了好一会儿,高晟风总算不嚎啕了,改成小声啜泣。他一停,卢雅江也跟着停了下来,紧张地看着他。

  高晟风两只大眼睛里蓄满了眼泪,抓着尹言的头发道:“好疼。”

  尹言瞧着他可怜巴巴的模样,心疼坏了,轻轻摸了摸他头上的包,将他放下,冲出去拿了药回来,小心翼翼地拨开他的头发给他上药。药膏十分清凉,抹上之后,高晟风不那么疼了,眼泪也就止住了。

  卢雅江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哥哥,你怎么了?”

  高晟风扬起小肉手啪啪地拍打他:“你坏,你是坏蛋,你踢我下床,我不要你了!”

  卢雅江被他拍了几下,一紧张,又哇哇大哭起来。孩子的哭声仿佛有同化的作用,高晟风嘴一瘪,又要哭了,尹言赶紧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又哄又摸的,止住了他将来未来的倾盆大雨。转头又去哄卢雅江,总算把他哄的安静。

  这下两个孩子不能睡在一起了。卢雅江先把高晟风抱出去跟自己睡了一晚,第二天又弄了张小床来放在高晟风的床边上,两个孩子一人一张床,一人一床褥子,总算是解决了争端。

  然而到了第三天晚上,卢雅江又不睡觉,开始哭了。高晟风刚睡着没多久就被他吵醒,气恼地坐起来,吼道:“你哭什么!”

  卢雅江被他吓了一跳,开始边掉眼泪边打嗝:“我、我要娘亲。”

  高晟风听靳赫说过,卢雅江的娘死了。他尚不懂死了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也明白,卢雅江的娘不会再回来了。他道:“你没有娘了。”

  卢雅江又开始哭:“娘不要我了……”

  高晟风想了想,走过去爬到他床上,道:“他们说,那个带你回来的女人就是你娘。娘是什么?我第一次听人说。”

  卢雅江停止了哭泣,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没有娘?”

  高晟风摇头:“没听说过。”

  卢雅江道:“我娘……就是一直陪我睡觉的人。她以前每天都和我在一起,还会喂我吃东西。”

  高晟风摸了摸小脑袋瓜子,道:“那我知道了。”

  小孩子记性不好,一眨眼就忘了刚才的情绪。于是两个小孩就什么是娘亲的问题讨论了好一会儿,卢雅江说着说着先累的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珠。高晟风也困了,爬回自己床上睡了。

  那之后,卢雅江又因为见不到母亲而哭闹了几天,时间久了,他也就渐渐平静了,加之每天都有高晟风陪他,他并没有消沉太久,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但是令尹言头疼的是,那晚之后高晟风突然开始莫名其妙地管他叫娘亲,纠正了好几次之后他还会叫错,而且一直到他七岁的时候还会时不时突然冒出一句娘亲来。到他懂事之后,这个奇怪的毛病才彻底改了过来。

  两个月以后,靳赫不知从哪里又找来三十四个孩子,统统交到尹言手下,让他教这些孩子练功。于是没过多久,卢雅江很快就把三岁时和高晟风独处的那两个月忘却了。

  (福利见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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