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_傅叔叔的掌心娇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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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39章

  容浅发烧了。

  晚上穿着小礼服裙,又在在外面吹了太久的冷风,加上情绪一激动,就直接昏了过去。

  傅屿寒把她抱去医院的时候,整个人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

  哪怕以前,他在国外读大学,发烧烧到40度,身边同学劝他去医院,他没说一句话,继续手上的报告论题;曾经一个人开车在美国的公路上,因为下着暴雨天气太过恶劣,车子侧翻,他爬出来,额头都是血,去到医院缝上十几针脸色却不带变。

  然而此刻他守在容浅的病床前,看着虚弱的小姑娘,他心慌得不像从前的自己。恨不得自己替她难受。

  计琛在旁边静默等待着,就回忆起刚才容浅被抱到车上的情形。傅屿寒脸色黑得极致,声音都有些颤地吩咐他去最近的医院。

  后座里,傅屿寒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然后抱在怀中,用手去探她的额头,低声唤她的名字。

  “还有多久……”傅屿寒沉声问,眉峰紧蹙。

  计琛又踩了下油门,“十分钟就能到市第二医院。”

  到了医院,傅屿寒就抱着她冲进医院,去找医生。

  傅屿寒嘶哑的声音使计琛从回忆回到现实:

  “去买点白粥,我今晚在这守着她。”

  计琛点头离开,私人病房里只剩下两人。容浅还在睡觉,傅屿寒握住她的手,注视着她。

  他说不清具体是什么时候对小姑娘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他以为他对她的每一次好,只是因为他们的叔侄关系。然而这只是他一次又一次找的借口,他以为是他对她的好让她误会使她动了心,其实是他……先乱了分寸。

  他想给她全部的宠爱,把她一辈子护在身边,可是他不能这么自私。

  他们这层关系,让他没有办法大胆表达对她的爱。他比她大了那么多,他更成熟,要考虑到她的未来,她还有美好的大把时光,会遇到更适合她的。

  今晚白凝找他,开口就问:“你明明不喜欢徐小姐,为何带她过来?”

  他没有说话,白凝却也猜到了大概:“给她看的吗?”

  白凝也明白此刻他水深火热的环境,老爷子不松口,他必须得这么做。

  第二天早晨六点多,傅屿寒半靠在病床旁边的躺椅上,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就把他从浅睡眠中拉了出来。

  是容老爷子的电话。

  一接起,那头就传来激动的声音:“你把浅浅带到哪去了?!”

  老爷子醒来,发现容浅和傅屿寒彻夜未归,还以为两人发生什么了,又急又气。

  傅屿寒按了按眉心,解释缘由。容老爷子听到孙女生病了,吊着的一口气更加提了起来,说要马上去医院。

  过了一会儿,静姨和容老爷子急匆匆赶来,看到病床上的容浅,眉头皱起,质问傅屿寒:“怎么好端端生病了?!”

  “应该是着凉了,怪我昨晚没让她多穿点衣服。”

  容康达看着男人眼下的乌青,叹道:“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一个晚上没睡?”

  “我没事容叔,我等她醒来了再走。”

  “这里有静姨看着更方便些,你还是回去注意吧,等会儿容浅醒了……再给你打电话。”

  傅屿寒默了几秒,点点头,拿起西装外套,走出病房。

  静姨对老爷子说:“傅先生也是有心照顾小姐了。”

  容康达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容浅逐渐睁开眼,看到的是病房里白色的天花板。耳边的声音愈渐清晰:“容小姐醒了……她醒了!”

  她眨了眨眼睛,模糊的人影慢慢清晰,容康达被静姨掺着走过来,“浅浅,你总算醒了,可把爷爷担心坏了。”

  “我……我这是怎么了?”她记得昨晚在宴会厅外,正和傅屿寒说着话,眼前就一黑了。

  “你发烧,晕过去了。”护士进来看了看容浅的症状,说烧已经退了,但是还是要注意休息。

  容浅被扶起来,静姨把水递到她手里,“来,喝点水。”

  她抿了几口,缓解了喉间的干涸,而后抬头,目光扫了一圈病房,又慢慢垂下眼来。

  容康达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转移话题:“浅浅饿不饿?给你买个粥。”

  容浅摇头。

  “浅浅,你这不吃东西怎么行。”

  话音刚落,病房门被打开。

  容浅看到从门而进的傅屿寒,脑子里飞速回忆起昨晚他和徐蕊霜亲密的一幕,心里哐当一下。

  她迅速别下眼来,不再看他。

  傅屿寒看到坐着的小姑娘,脚步顿了下,又拿着东西走了进来。他无声搭起床上的桌子,把早餐放在上面。

  容康达坐在位子上,看着他俩,一句话没说。

  她手揪成一团,就听到他轻声问:“白粥要不要给你加点糖?”

  她不回答,反说:“爷爷,我想回家。”

  “……好,你先吃点东西,我让人给你办出院手续。”

  傅屿寒把汤匙放到她手边,见她不想接,他脸色冷了几分,“不吃我来喂了。”

  几秒后,容浅拿起了汤匙。

  一顿早餐下来,她能感觉到傅屿寒灼灼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她却始终不和他说一句话。

  回到家后,容浅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在干嘛。容康达害怕她做傻事,容浅却说:爷爷,我只是困了,我就想睡会儿……”

  从白天到晚上,她坐在飘窗旁的,想了很多事。她默默流着泪,流到流不出来。

  晚上,卧室门终于打开。

  容浅走了出来。

  容康达在房间里,有着重重的心事的他,时不时叹气,直到容浅走了进来。

  “浅浅……”容康达满脸疑惑。

  容浅开口:“爷爷,我想出国。”

  “我想下个学期就走,爷爷可以帮我安排一下吗?我挺想出去交流学习一下的……这件事可以先不让傅叔叔知道吗?他挺忙的……我不想给他添麻烦。”

  容浅走后,她笨拙的解释还回荡在容康达脑海里,他手搭在拐杖上,看着窗外浓重的夜色,深深叹了口气。

  容浅出国的事情,容康达私下帮她安排着。容浅和傅屿寒待在同一屋檐下,此刻都不愉快,不如分开让彼此都冷静,容浅小孩子心性的,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心里哪还装得下这事。

  一个星期后的除夕,容浅接到通知,出国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看到出发时间是两天后,容浅愣了下。

  美国那边此刻不是寒暑假,一旦确定下来,就可以直接过去报到了。

  除夕晚上,因为是年夜饭,三人难得同桌。这几天来,容浅都在躲着傅屿寒,她不想见到他,任凭傅屿寒三番五次说要和她好好谈谈,她都一概拒之门外。

  此刻饭桌上,容浅低头夹着菜,余光就瞥到对面的男人,脸色似乎有些憔悴,消瘦了几分。

  这几天白凝也给她打电话,约她出去玩,她也拒绝了,她现在不想再让多一个人知道她和傅屿寒之间的事。

  三人各含心事,一顿沉闷的晚饭吃了一半,容康达就离桌而走。静姨把一碗八宝饭端了上来,“刚蒸好,浅浅尝尝,知道你爱吃甜,是傅先生做的呢。”

  容浅愣了下,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男人同样也看向她,眼底似乎带着期盼。

  她心下一软,舀了一口放进嘴里。糯米的Q弹,芋泥的香甜,再裹上晶莹的糖汁,她细细嚼着,而后说:“很好吃。”

  静姨走后,容浅破天荒对傅屿寒说道:“傅叔叔,我今晚想放烟花,你陪我去买好不好?”

  男人愣了片刻,“嗯”了声,原本紧绷的脸色瞬间缓和。

  晚上快到十二点,傅屿寒让容浅上车,带她去买烟花。她却说:“附近好像就有一家,直接走路就好。”

  于是两人一起走去。

  她低头搓着冷冰冰的手,这几天都在家,出来的时候衣服穿的少,男人垂眸看她,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

  小小只的她仿佛被他半圈在怀中,他把呢大衣的口子给她一颗颗扣上,容浅心头发烫,想到几天后就见不到他了,嘴角就往下一撇。

  她眨了眨眼睛,压抑住内心的情绪。两人继续往前走,买到烟花后,就在家门口前的空地放着。

  容浅害怕声响巨大的,所以只敢放烟花棒,两根拿在手中挥舞着,漂亮极了。

  傅屿寒在旁边看着她多日以来终于露出的笑容,也跟着提唇。

  她把仙女棒递到他手里,“叔叔你也拿一根。”

  他从小到大没玩过这么幼稚的,此刻却愿意陪她这样做。

  天空开始绽放出烟花,容浅抬头看着,转眸问他时间,见已经23:59了,她说:“傅叔叔,我们每个人都许一个新年愿望好不好。”

  “嗯?”

  “对,就现在,马上就新的一年了,快快快。”她说罢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心中就浮现一句话——希望傅屿寒能遇到一个他喜欢的女孩,然后幸福地走下去。

  即使这个人,不是她。

  她睁眼,就看到傅屿寒竟然也闭着眼许愿,天空璀璨的光亮给他的侧脸打上柔和的光影。

  她渐渐笑了,而后抬手揩了揩眼角。

  “傅叔叔,新年快乐。”

  他转眸看向她,眸子温和:“浅浅,新年快乐。”

  第二天大年初一,容浅很开心地拉他去逛街,她还给他挑了新衣服,她对他的态度大翻转,亲昵得和从前一样。

  然而晚上睡梦中却是另一幅可怕的场景,傅屿寒梦到小姑娘流这泪跟他告别,“叔叔,我不想待在你身边了。”

  他从梦中惊醒,寒冷的夜里,额头却出了汗。

  他起身抽了根烟,吞云吐雾间,慌乱的思绪才得以平复下来。

  困意上头,他继续回去睡觉。

  却不知,等候他的第二天,会比梦更加让人窒息。

  翌日早晨,闹钟叫醒了傅屿寒。他起身沐浴,出去晨跑,然后给容浅带回来了她最爱吃的生煎。

  到家的时候,他把早餐拿给静姨,随口说:“这些先温着,等会儿容浅下来了不能让她和冰的。”

  静姨手上一抖,几秒后,颤巍巍的声音响起:“傅先生,容小姐她——”

  “嗯?”

  “她今早五点的飞机去纽约……不在家了。”

  傅屿寒瞳孔一缩,“你说什么?”

  她把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傅屿寒听完,眉宇间浮起阴鸷,气得声音都在颤抖:“你们所有人都在瞒着我?!”

  厚重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是容浅说要瞒着你。”

  傅屿寒转身,看到容康达拄着拐杖站在身后,他握紧拳头,眼底阴冷:“凭什么把她送走?”

  “是浅浅自己说要出国。她出去也好,你们现在不适合待在一起。”

  傅屿寒薄唇紧抿,拔腿往楼上走去,容康达激愤地叫住他,猛敲了敲拐杖:“屿寒,这样做是为她好!”

  傅屿寒冷笑一声,转头看他:“为她好?我看对你最好。”

  “你!”

  他回答房间,给计琛打了电话:“去查容浅的今早坐飞机飞往哪里,还有她出国留学的学校,地点,查到后给我订最快的机票,停下你手头上任何事情,立刻马上去查!”

  他把怒火压倒了极点,声音里结的冰仿佛下一刻就要崩裂。

  计琛愣了愣,飞快答应。

  傅屿寒拿起手机拨通电话,容浅那头是关机状态。

  他开始搜索着卧室的桌面,又去书房和她房间找了一通,最后他停了下来,坐在容浅的床边,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

  他还能回忆起前一天晚上,他送她回房间,她站在门口对他甜甜的笑。

  手按住脸,慢慢把头埋下。

  渐渐,掌心传来的湿热让他终于有了真实感。

  她走了。

  和梦里不一样。

  她甚至一句话都不留给他。

  “容小姐,飞机马上降落了。”一个女声把容浅从假寐中唤醒。

  说话的是陪伴容浅去纽约的一名女士,是容康达安排的人。同行的,还有两个保镖。

  容浅睁开眼,看向外面的白云蓝天,没什么表情。

  下了飞机,容浅看着来往陌生的外国面容,突然才有来到异乡的真实感。

  她没挪动步子,女士微笑地安抚说道:“容小姐您放心,这边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嗯。”

  她往前走去,手机开机后,显示出来的是傅屿寒的未接来电。

  她敛了敛睫,把手机放进大衣口袋里。

  容浅到了公寓,放好行李,第二天又去了学校报到。这是纽约最好的音乐学院,当听到钢琴声在琴房传出,她沉闷的心情突然有一束光照了进来。

  音乐可以治愈人的心,钢琴就是她的毕生所爱。

  陪她同来的女士姓胡,就留在美国照顾容浅的饮食起居。傍晚她回到公寓,胡女士就说可以吃饭了。

  吃完饭,容浅看了眼外头飘扬的大雪,轻声对胡女士说道:“我想出去走走。”

  “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了。”

  容浅穿了件白色的厚毛衣,外头披着粉色的棉服,再围上羊毛围巾,戴上帽子。

  把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她走出公寓大门。片片雪花洋洋洒洒落在霓虹大道上,容浅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大的雪了。

  她伸出手,雪落在掌心,渐渐融化。

  她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掏出手机看奚盼的留言:【那去美国要多久?怎么说走就走啊!你这样我会想死你的,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一斤都不能瘦!】

  容浅笑了笑,正时手机铃声响起,屏幕切换到电话进来的画面。

  上头的名字是——“傅屿寒”。

  她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后,终于接起。

  她把手机贴到耳边,还没说话,那头男人嘶哑又沉至谷底的声音先响起:“胆子现在这么大了,瞒着我跑去纽约?”

  容浅垂下眼来,“……我本来就不是小孩子了。”

  那头默了一瞬,开口的语气带着竟然一丝恳求:“回来别闹了好不好?听话浅浅——”

  容浅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飘落下来的雪花,扯起嘴角:“傅叔叔,我不想待在你身边了,我之前对你的感情……太过幼稚,给你添了好多麻烦,从今往后……不会啦,我这不是那么放不开的人。”她笑了笑,“我在国外也挺好呢,傅叔叔就不用担心了,也……别来打扰我。”

  “我……我还在忙,准备明天的课程呢,先不说啦。”

  说完,她掐掉了电话。

  她把手机放进口袋,搓了搓手,往手心吹了热气,继续往前走。

  对面的商务车后座上,男人的目光钉在她身上,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直到女孩走到街道拐角,消失在视野里,他才收回目光,眼底彻底暗了下来。

  长达几分钟的沉默,前排的计琛终于开口唤道:“傅先生……接下去?”

  傅屿寒抬起眉眼,声线低哑:“回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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