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_绝境追凶:索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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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在药厂工作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种闲适差事,文茜看着眼前巨大的蒸馏塔,心猿意马地想着今晚的约会。【狂↓人↓說↓說↓网】ΨωΨ。dShU'

  都快三十了还没嫁出去,对于任何女人来说都是一个莫大的噩梦。文茜自认为自身条件还不错,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直到现在还没能和谁定下终身,也算是一件颇为伤神的事情。倒不是因为她人怎么样,只是文茜看人眼光太高,凡夫俗子一般都入不了她的法眼,久而久之就成了老大难了。

  好在一个月前有人介绍了一个在校老师给她认识,文茜这才觉得有点感觉了。

  “文茜,我下班了,你瞅着塔里的水压哦,小心操作,明天一早还要出货呢。”班长下班前仍不忘叮嘱一下她,在同事的眼里,文茜似乎是一个工作不甚细心的人,因此每次夜班的时候班长都会千叮咛万嘱咐地交待一下注意事项。

  “知道啦,注意添水,注意压力和温度。”文茜有些不耐烦地回答道,班长看着文茜的背影,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便换好衣服收拾东西离开了厂房。

  文茜听到班长离去的声音,方才出了一口长气,她坐在操作台上,眼睛盯着压力表上的刻度计,心思却早已飞到天外去了。巨大的蒸馏塔里装着淡棕色的碘伏液体,经过几道过滤和蒸馏工序,每小时便有数吨经过稀释的碘伏液体流到导流槽里,然后在下一道工序灌装成品。

  而文茜操作的正是碘伏勾兑这道工序,将纯度90%的碘伏加蒸馏水兑成纯度1%的低浓度溶剂,用作医院的消毒使用。由于这种高浓度液体具有较高刺激性,因此厂房都选址在厂区较为偏僻的一隅,日复一日反复的机械工作,让文茜心中升起了不小的厌恶,但苦于无法跳出窠臼,便只得继续重复着无聊的生活。

  蒸馏塔里的温度持续升高,蒸馏水冒着气泡,厂房里的温度也跟着高了起来。她无聊地用脚踢着操作台,想着自己的心事。

  那个人说今晚会直接到厂里来找她。

  文茜想到这里不禁笑了,第一次见到那个人时的场景似乎还在眼前。

  “你怎么叫这么一个名字?”他坐在咖啡厅的圆形沙发上,双眼微微眯缝着,用一种近乎彬彬有礼的声音问道。

  文茜看着眼前这个风度翩翩的男人,竟然有些倾慕的感觉,或许是长期在国营老厂工作的原因,她接触的多是一些大老粗和技术工人,很少能有机会见到这种学院派的人物,眼前这个男人戴着一副斯文的眼睛,身上穿着考究的呢绒大衣,毛衣的领口上还散发着一股好闻的香水味,确实让人激动。

  “爸妈取的名字,我又没有办法,不过叫习惯了就好了。”他的问题多少让她有些尴尬,想到这里,一丝羞赧还是涌上了面颊。

  “呃,不好意思,我只是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这个名字过于普通。”他仍然用温和的语调说道,“其实,这个名字,很好记,呵呵,我记住了,文茜。”

  “你叫什么?”文茜抿着一杯爱尔兰咖啡,问道。咖啡厅里充斥着一股旖旎的气息,令人有些昏昏欲睡。

  他轻轻用手指抚摸了一下高领毛衣的领口,说道:“我叫高林山。在市二中当老师。”

  “教什么的呢?”文茜似乎觉得这个人和自己关系又进了一步,继续问道。

  “数学。”高林山微微一笑道,“还需要续一杯吗?”他指着已经喝完的爱尔兰咖啡,有些温情脉脉地问道。

  之后的日子就很自然了,两人的约会也渐渐频繁起来,文茜在药厂工作,经常是三班倒,相对之下高林山的时间要空余得多,但他似乎是一个君子样的人物,每次都等到文茜有时间的时候才约见她,久而久之文茜也习惯了,在轮休的时候叫上高林山,一起看电影、逛街,或是在公园里漫步。

  但是高林山却一直没告诉文茜是谁介绍他们认识的。

  在文茜的记忆里,高林山一直是一个背景很模糊、准确说是很神秘的一个人,她只知道某天忽然接到了他的电话,说她的一个朋友介绍他们认识,好像是在某次聚会上他曾经见到她,而后一见倾心等等。

  但文茜确实想不起是哪个朋友有这幅闲心,但她倒是经常出席朋友间的聚会,因此也不排除某个男子见到她的可能。高林山一直说,找个机会告诉她是谁撮合了他们,还要将那个人请来一起吃饭,文茜闻言便安心了许多。

  其实有时感情就是这样,不必太在意是如何开始的,而要注意结果如何。文茜一直倔强地相信,这个高林山,或许就是那个最好的结果。

  厂房里充满了碘酒的气味,这是高温下碘伏蒸发时散发的味道,闻久了会让人产生一种想呕吐的感觉,文茜真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个厂子里做多久,自从认识了高林山,她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点点。

  蒸馏塔里的水汽弥漫,她紧盯着压力刻度计,一点也不敢放松,否则接近沸点的蒸馏水就会从玻璃制的蒸馏塔里飞泻而出,酿成大祸。

  几小时前那通电话似乎还在记忆的深处顽固地甜蜜着。

  “晚上我到厂里看你,实在太想你了,呵呵。”他在电话那头说道,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饱含深情。

  “啊,你不要过来,我今天是深夜班,没时间的……”文茜手忙脚乱地回答。第一反应便是不能让高林山到药厂来,对于这个工作地点文茜一直是有些自卑的。作为一个祖居在江城的城市人,在一家老旧的国营药厂上班不见得是一件光鲜的事,并且,高山林是一个中学老师,和他的工作环境相比,文茜一直觉得有些忐忑不安,更别说让他到药厂来看自己了。

  “没事,我想你了,你上你的班,我就过来看看。”高山林似乎在电话那头微笑着,事实上文茜几乎没有见到他严肃的时候,记忆里他一直保持着温柔的微笑,“我自己来就是了,你不用管我,我看看你就走,好吗?”

  “那,好吧……”文茜心里一软,答应了。“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找来就是了,可以问问别人嘛。”高山林的声音在电话里格外好听,让人无法拒绝他的温存。

  “那好吧,我等你……”文茜有些迷糊了,似乎有一种欣喜的力量,正在缓缓朝她走来,看着眼前呆板的压力刻度计,好像生活也变得异常多彩起来。

  已经到了晚上11点多,高林山还是没有出现,文茜开始有些焦躁起来,这种复杂的心情里,失望多于忐忑,高林山是8点间打的电话,转眼已经过去了快4个小时,好像今夜他并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文茜忽然厌恶起现在的工作环境来,在她看来,身前庞大的玻璃蒸馏塔里流淌的,是肮脏的污水而不是消毒剂,原本恬淡的心情瞬间变得冰凉。

  他不会来了。

  她有些绝望地想到。自己在破旧的厂房里工作,而他则每天坐在明亮的办公室里,或是在讲台上意气风发,而台下则是充满崇拜神情的学生们,或许二人的世界真不是一个层次的,文茜是一个要强的人,第一次感觉到了深深的自卑。

  正在顾影自怜间,厂房门外忽然闪过一个人影,她一个激灵转过身去,只见,那个熟悉的影子正款款朝她走来,心里便一下温暖起来。

  “不好意思,问路问了半天,久等了吧?”高林山喘着气,似乎从很远的地方跑来,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

  “啊,没有,这么晚了你还过来,真是麻烦呢。”文茜嘴里虽然这样说,心里却跟喝了蜜糖一样,一下子甜到了底。

  他还是来了。她知道从城中打车过来都需要跑二十多公里的路,可也难为他了,这的确是一个令女人感动的男人,想到这里,文茜的心暖呼呼的。

  “你继续工作吧,我就是来看看你。”高林山关上了铁门,门外的寒风便被阻隔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厂房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碘酒气息,极度潮湿闷热,高林山的额头瞬间就冒出了细密的汗滴。

  “看你热的,把外套脱了吧。”文茜关切地说道,双眸一闪。

  高林山缓缓除去了外套,在寒风凛冽的夜里,二人在温暖潮湿的厂房里,或许也是一件温馨浪漫的事,文茜心不在焉地看着仪表盘和刻度计,鼻腔里早已充满了高林山身上的气味。

  “对了,你知道是谁介绍我们认识的吗?”高林山在文茜身边缓缓坐下,注视着她的眼睛,问道。这张脸英俊、充满了文艺气息,文茜看得有些如痴如醉。

  “对呀,是谁把我的电话号码给你的?”文茜被这个问题吸引了。

  “呵呵,这件事确实是挺意外的。”高林山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后,掏出了一张精美的手帕,温柔地说道,“其实,没有任何人告诉我你的电话……”

  “什么?”文茜诧异地回过头,看到他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厂房的破窗里忽然吹过一阵刺骨的寒风,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

  肖羽的停职审查到今天正式结束,下午从家里回到监狱后,他第一时间去了沈伟强的办公室。整整十天的停职审查让肖羽消瘦了不少,期间相关部门不少人反复向他询问刘德章遇害一案时的细节,他简直都能倒背如流了。

  作为一名监狱管教,他这次真的算是重大失职,肖羽本人也知道事件的严重性,愣是关在家里十天没出屋,一直在反省和接受调查。要不是沈伟强想到这小子几天都没声音,打了个电话给他,肖羽几乎就要和世界隔绝了。

  监区里一如既往的安静,肖羽穿着管教警服,终于恢复了神采。在几十米外的一段高墙上,一个穿着绿色军装的武警正在巡更,背上的八一式自动步枪闪着寒光,一切都那么熟悉,肖羽深吸了一口气,敲开了沈伟强的办公室大门。

  “回来啦?”老沈一脸的笑容,坐在办公椅上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小伙子,果然,他经过十天的封闭,终于回到了以前的样子,之前沈伟强还在担心肖羽因为这个案子一蹶不振呢。

  “我回来了。”肖羽咧嘴一笑,老沈已经走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肩膀。

  “好小子!你受委屈了!”沈伟强有些感慨地说道,“这些天警察一直在监狱里排查,我也是忙得焦头烂额。只要你没事就好,要是你小子真的出什么事,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呢!”

  “谢谢您的关心,给总管教添麻烦了,我真过意不去。”肖羽有些羞赧地低头致谢。

  “看你说的,咱俩谁跟谁啊!”沈伟强大手一拍,道,“你小子一直挺上进,不说别的,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半个儿子在看呢……”

  “总管教,我……”肖羽忽然觉得眼底有些湿润。从部队复员回来直到现在,自己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没想到经过这次变故,竟然让沈伟强表达了自己的心声。肖羽一直觉得这个平素极为严格的总管教总是对自己网开一面,没想到他竟然对自己如此看重,一时间感动不已。

  “好好干,咱虽然不是刑警,但狱警这个行当,也是能出状元的!”沈伟强语重心长地又拍了拍肖羽的肩膀,说道。

  肖羽忽然觉得胸中一股浩然正气,挺直了胸脯说道:“请总管教放心,我一定努力工作!”

  “哈哈哈,好小子!”沈伟强摆摆手道:“叫我老沈吧!别那么见外,你都来了一年了我还没请你吃饭,这样,跟我出去打打牙祭,我请你吃饭!算是给你压惊!”

  狱警的工作极为枯燥,尤其是像第一监狱的这些管教,每天和犯人们待在一起,几乎同这些失去自由的重犯一样被关在监狱里,在武警的注视下进行着每一天的生活,按部就班。平时也很少有假期能回到城中,即便是沈伟强这种职位,离开监狱都是有时间限制的,现在既然相约一起吃晚饭,肖羽便高兴的跟着沈伟强一起走出了监区,开着车往靠近城中心的地方驶去。

  一个叫十方食店的小店里,沈伟强和肖羽正在推杯换盏。经过上次一场突如其来的案件,肖羽似乎有重获新生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心情放松的缘故,二人也就没了上下级之间的拘束,不知不觉间,几瓶啤酒已经见了底。

  “小肖啊,说实话我真觉得你冤!”沈伟强打着酒嗝,剥着花生米说道,“你说这么大一个监狱,就我们几个管教,不出乱子就算不错了,谁知道你小子那天运气那么差,就遇见这档子事,唉……”

  “老沈,别说了!”肖羽红着脸,咗着一口啤酒道,“我觉得不是运气的问题,是命!”

  “命?”沈伟强被肖羽这番话弄糊涂了,顾不上嘴角还粘着花生皮,粗声粗气地问道。

  “我觉得这其中有问题。”肖羽忽然低声对沈伟强说道,“按说那天我和老刘头都算是目击者,为什么单单就我出现的时间那么奇怪,刘德章去上大号,一去就是半个小时,我在墙角蹲着守着,可是等我觉得有问题的时候,时间已经去了半小时了,你说刘德章要出事,是不是早该出事了?”

  “啊?你的意思是……”沈伟强似乎被肖羽这句话给吓到了,“……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其实不一定想杀刘德章?”

  “正是这意思!”肖羽来了劲头,一口气将瓶里剩下的啤酒喝得一干二净,接着说道,“我这几天一直被市局的人询问,所有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我从案发的二监区交界的地方往厕所方向走的时候,似乎有个人影在不远的地方,当时我特别着急,也就没注意,可等到我回头看的时候又没人了,这个时候我就听到拐角的地方,也就是案发的地方有声音,过去就看到老刘头和已经死去的刘德章了……”

  “也就是说你两次经过案发地点?”沈伟强眼睛因为酒精有些血红,瞪得大大的,“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刘德章不死,那死的……”

  “就有可能是我。”肖羽也是红着眼,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这事你告诉市局的同志没有?”沈伟强被这个线索吸引了,有些颤抖地问道,“你前后两次路过案发地点,时间相隔多长?”

  肖羽趁着酒劲晃了晃头,小声说道:“这都是我的猜测,怎么好和市局的领导说,再说了,我两次经过刘德章倒地的地方,时间相隔大约有3分钟,不大可能吧。”

  “这个情况,有点特殊。”沈伟强喃喃自语道,似乎闻出了什么不同的味道。

  “不说这些了,老沈!”肖羽显然喝得有点多,扯开了制服的领口,露出了略微发红的皮肤,“大难不死也好,差点被冤枉也好,反正我是你手下的兵!好好的兵!”

  “说得好!”沈伟强重重地拍了一下肖羽的肩膀道,“只要你没事就好!好好干,你会很有出息的!”

  “干了!”肖羽摸过一瓶啤酒,晃动着。

  “干了!”沈伟强也深受感染,红着眼睛大声吆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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