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卑自骨中来_快穿之满级大佬A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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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卑自骨中来

  第359章卑自骨中来

  军帐内,白止势跪在地上,膝盖蹭着坚硬的沙砾,咯得人极其不舒服。

  他垂头,目光凝在地面经过的蚂蚁,久久没有回神。

  宣旨的宫人微微不耐“白副将,接旨啊。”

  旁边跟着下跪的士兵面面相觑,眼底涌现兴奋,在边塞吃紧的关头,陛下可算干了件无比英明的决定,提升白止势作为副将,如此一来,起码军中有个主心骨。

  接完圣旨,宫人离去。

  一众的士兵围住白止势又是一番贺喜。

  等待四周真正安静下来,白止势攥着的圣旨发烫,连忙恭敬搁置在案牍,他却觉得有失尊敬,立马双手捧着供在了书架子最上方。

  梦寐以求有朝一日自己名字能入陛下的眼,今朝竟梦想成真。

  他激动到全身颤栗。

  爹!娘!夫子!我做到了!

  白止势难掩笑容,他强迫自己冷静思索。

  快点!

  快想!

  必须尽快做些什么才不负陛下的重视!

  他慌里慌张去翻兵书,大骁虎视眈眈,可南阳近在咫尺不容小觑,如若开战的话,布阵……

  “你这种可有可无的废才,即使自愿活祭,上天也不会要。”

  脑海里,藏辉阴阳怪气的声调如同甩不掉的鬼魅,白止势全身一僵。

  他是个读书人,立志要写千古文章获得陛下青睐,可事实如此,自己就是不行。

  自己被委以偏将是因为军中无人,狗屎般的运气,但凡有其他任何一人,陛下也不会选自己。

  白止势茫然地用指腹缓缓擦过兵书的毛边。

  一直到晚上,新任命的白副将都没下一道指令。

  士兵不解,有人去问,却看白副将僵直地坐了整整一天,嘴里时常念叨什么,细细听来大约是“我不行、我不配……”的气馁话。

  士兵们好不容易振奋的心态再次缓缓下沉。

  有激进的少年直直地朝白止势军帐跑去,快到时被人拦腰抱住。

  “你作甚?你大爷的失心疯了?”

  少年初生牛犊不怕虎,义愤填膺地向里面冲“我看是有人疯了!一个劲地说些糊涂话!我要见白副将!”

  白止势隐约听见有人气冲冲吼着自己的名字,他踉跄站起,出了军帐看到有人扭打一团。

  “何事?”

  “白副将,是个愣头青”

  少年挣脱开来,是个长相清秀的男子,美中不足瞎了一只眼睛。

  “白副将,如今军心紊乱,陛下任你作为副将,你就这般不作为?如果明日敌国来临,数十万精兵对阵厮杀,你是否也要懦弱无为,只知躲在军后说着不行、不可能的哀颓之言?”

  “我十二岁征兵,去年丢了一只眼睛,战场上没有仁慈,男子汉真刀真枪,想着法子置对方死地,赢了皆大欢喜,输了,不光自己没命,还有身后的家人,白副将,战场上的真汉子根本不知害怕二字如何写,尤其是你,白副将!”

  白止势垂下的双手紧拢。少年最终被人拽走,白止势站在原地许久。

  自己的卑怯容易造成无数人血流成河。

  夜里冷风吹来远处想家的士兵们哼的歌谣,流传许久,金梁人士都会。

  “莫哭莫哭,稚子是父母玉珠”

  “莫气莫气,灶屋外稚子嬉戏”

  “我自青丝来,我满头风霜去,无归无悔,尸骨铸墙守金梁。”

  白止势漫无目的走到一处战壕,忽闻不远的哨所传来争执。

  他刚想转身离开,却回忆起方才少年的言语,他皱起眉头走上前询问出了什么事。

  “副将,这人不知哪来的,非要见大帅。”

  哨所门前停着一辆马车,马儿毛发黑亮,是匹不可多得的骏马,车夫一看就经过训练,衣物干净立整,显然是个富贵人家。

  白止势摆手,示意自己处理。

  他走到车边,弯曲手指敲了两下,车帘打开,里面的老爷头戴银冠,相貌堂堂,留着两撮灰白胡子,清风道骨。

  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白止势愣怔住。

  对方下车,冲白止势道“将军安好,我乃康平镇陶员外,赶了一天一夜来于此地,望将军行个方便。”

  白止势身后士兵撇嘴,直言“管你员外不员外,无关人士赶紧离军营重地越远越好!”

  陶善面上有些挂不住。

  白止势迈开步子,在马车检查一遍后对士兵道“没有兵器毒药,可以放行。”

  士兵不解,但军令如山,只好让开道路。

  车夫牵马慢悠悠走在后面,白止势和陶善并排。

  一路上,白止势瞟着陶善,对方是他的夫子恩师,德高望重,哪怕自己落榜三回都不曾嫌弃,不断给予鼓励。

  记得第三次赶考,自己娘亲重病,家里拮据,他犹豫要不这回干脆别去了,但陶夫子听说,提着两吊钱亲自登门,并盼望自己这次一定可榜上有名,为白家争光。

  虽最终失败,不过夫子于白止势,正如水于鱼,水无鱼清,鱼无水万万不可。

  陶善没有发觉。

  白止势想到自己脸上伤疤,无论外貌还是自信张扬的气质都已成昔日,别说夫子,恐就算父母犹在世,一时同样认不出。

  有朝一日能活着见到恩师,白止势难得欣喜,克制着问道“陶员外为何来边塞?”

  陶善怔了怔,眸底的犹豫一闪而过,念着是这位面容丑陋的将军放行自己,于是袒露道“耳闻藏辉道长无辜惨死,然,道长予我有恩,因此不惜舍命来此处问个清楚明白,问问金梁的公道。”

  说话间,陶善倏地停下脚步,浑浊的瞳孔一眼不眨地望着。

  白止势扭头,原来是挂在帅帐上的藏辉头颅。

  “大帅不在军中,你近来应是见不到。”白止势说道。

  塞外本就风沙漫天,陶善死死地盯着那颗快风干的脑袋,嘴唇哆嗦,宛如受到惊天霹雷,一个踉跄,直接坐在了地上。

  白止势对血腥习以为常,上前去扶夫子,好奇问道“员外和藏辉道长有何渊源?”

  他拜入对方门下时,对方尚且只知颜如玉,不信鬼神佛。

  陶善颤颤巍巍站起“道长他、他为我驱过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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