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 89 章
两分钟过后,徐老师再次确认，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俩谈！恋！爱！啦！
“唉……”她叹气。
楚英纵问：“真有这么离奇吗？”
“其实，也挺合情合理。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又都长这么好看,把持不住才是正常事。”徐老师长吁短叹地说，“我只是觉得,这年头校草和校草都能内部消化了,留给女生机会已经不多了啊。”
楚英纵：“……”您还挺悲天悯人哦。
一会儿,咖啡和点心陆续上来了。
徐老师自己坐在一边,看着这俩校草甜甜蜜蜜地坐在另一边——好一个完美三角形，衬托了她这个电灯泡更加孤苦伶仃了！
她心态发生了一点变化：“你们……真挺恩爱啊。”
结果楚英纵听得可得意了，还特别幼稚地故意喂时夜吃了一口他提拉米苏。
徐老师：“……还秀！”
楚英纵贼兮兮：“以前我不懂，但现在我发现了,秀恩爱真是很快乐啊，咩哈哈哈哈。”
时夜吃掉提拉米苏，无奈地看了楚英纵一眼。
幼稚学长其实一直都这样来着,他还干过在军训新生面前吃冷饮事儿——瞧那得瑟神态，让人很想捏一把。
徐老师只能眼不见为净，低头翻阅文书,然后对时夜说：“唉,那别我也不多说了，感觉我也没啥资格说……毕竟我也没谈过恋爱。”
她是万万没想到哇,连时夜都被楚英纵搞定了,而她到现在还在加班干活呢！
“只能恭喜你们走到这一步了。”徐老师说,“从时夜最后一次测试来看,心理状况也很不错,可以考虑做进一步治疗了。”
“进一步？”楚英纵猛然抬起头,竖起了耳朵。
徐老师说：“嗯，是。别症状目前还不着急，但从上次发作来看，时夜幻视、幻听问题是一定要尽快纠正，否则很可能还会遇到危险情况。”
楚英纵立刻想到前几次危险情形，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徐老师目光落在了时夜身上，后者依然神色自若，好像并不在乎自己病情。
她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在咨询室里面，时夜就突然对着她手机说有病毒……
那时，时夜就能够看见那些“虚拟”东西——不，也许更早，也许他从小就有这样症状，一直没有被纠正过。
“这些幻觉，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影响了你正常生活。”徐老师曾经尽量柔和地对他说过，“对你接受现实世界也产生了很大阻碍。作为你心理治疗师，我当然希望你能够彻底痊愈，不再被这些东西困扰……”
时夜回答说：“我从未被困扰过。”
“但你因此陷入了危险。”徐老师说，“别任何事，我们都尽量和你商量。但是一旦涉及你生命，无论是你家属，还是你医生，都希望尽最大努力保证你安全，你能理解吗？”
时夜没有回答。
徐老师连忙又说：“就像楚英纵也会非常担心你。自从你上次昏迷过去，他连续几天睡不好，发生了类似焦虑症状，这些他都嘴硬没有跟你说过吧。”
听到这个，时夜才有了一点反应，问道：“你们都是这样希望？”
徐老师说：“是。这件事牧教授其实也感觉到了，也很担心再次发作。我们设法联系到了一位很好医生，他在心理治疗和催眠上造诣是国际闻名，应该能为你解决这个安全隐患。”
她递出了一张名片。
现在，她说，治疗可以进行下一阶段了。
时夜带着这张名片，也带着楚英纵，站在了那家私人诊所堂皇门前。
楚英纵当然是不能跟着进去，但他此刻突然有些忐忑，问：“真准备好做治疗了吗？”
时夜倒是很平淡：“嗯。”
楚英纵说：“你想好了，会忘记琴鸟、忘记蝰蛇，还有很多你已经习惯了东西……”
时夜说：“我很早就知道，这些才是不正常。我只是习惯了而已。”
楚英纵欲言又止，有些无措地说：“呃，那你已经决定好了话，我就在外面等你哦。”
时夜伸手摸了摸他脑袋，拇指指节温和地抚弄过他眉眼，深深望了他一会儿，说：“嗯。”
然后他便踏入了门内。
……
楚英纵并不知道时夜在里面经历了什么，催眠师又是如何说、如何做——他不敢问，怕触及时夜伤口。
但总之，那天回来之后，时夜就开始吃药了。
……早些年，因为牧许国缘故，医生们一向是不给时夜开药，因此这是楚英纵第一次见他吃药。
不知怎么，一下子就让楚学长心疼坏了！
打从那天开始，楚英纵开始天天早起，给时夜做-爱心便当。
这些便当之丰富，让时夜中午吃饭时候吸引了很多人注意力。
汪谷听说是楚英纵做，整张脸首先就写满了“这不可能！”；然后等他仔细一看便当，简直就对自己过去记忆产生了怀疑——难道楚学长其实真是个贤妻良母来着？！
时夜好像依然对这些事情毫不在意。
只是除了吃药之外，他变得更加沉默、嗜睡，而且突然不经常回宿舍了，直接在牧教授家中过夜。
头一天时候，楚英纵还没在意这件事。
但是第二天、第三天还是这样，楚英纵终于坐不住了，旁敲侧击地问他：“我们宿舍咋啦？是不是我晚上太吵，影响到你睡觉了？”
时夜头也不回，淡淡回答：“没有。”
楚英纵抓耳挠腮，恨不能把他掰过来正对着自己，大声又问：“那你这是怎么啦！”
时夜说：“困。”
说着，他似乎想打哈欠，但是忍住了，就枕着双手，在书桌上趴睡了过去。
楚英纵：“……”
楚英纵偷偷摸摸地查百科，看了一大堆科普，最后发现了可能原因：
据说，精神类药物会导致很多副作用，有些会让人镇静，有些会让人食欲不振，有些则让人嗜睡……嗜睡！
楚英纵那个心疼，整个人都变了，从凶巴巴学长变成了水汪汪大狗子，每天都围着时夜打转，只恨不能代替他吃药。
然后，时夜一日三餐都被他给承包了；
宿舍所有杂活，全部被楚英纵包揽；
顺便，楚英纵还每天变着花样逗他开心，甚至还买了玫瑰花回宿舍来……
然而，时夜依旧没有在宿舍里过夜。
这样日子一共过了5天，这天终于又到了周末，这是他们约定一起在宿舍看电影时候。
为了保证时夜会留下看电影，楚英纵绞尽脑汁，最后挑选了一部和密码学有关电影《模仿游戏》——讲阿兰·图灵传奇人生。
时夜果然留了下来，靠在那愤怒小鸟抱枕上，陪着楚英纵一起看电影。
楚英纵一边剥花生吃，一边看电影，时不时还扭头来看时夜……
时夜看了看他，默默地也给他剥起了花生放在盘子里。
其实楚英纵一向看不进去太文艺电影，尤其看爱情片、记录片时候，他每次都必定睡着。
这部电影中间他也睡着了，但等结局时候他醒过来，突然就看了进去——
因为阿兰·图灵最后因为同性恋关系，开始被政府强迫服药。服药之后，他记忆和思维能力都遭到了影响，甚至正常社交生活也无法保证，最后只能孤独地在自己房子里终老一生。
而且，他给自己电脑起了名字，是他初恋情人名字。
楚英纵：“……”
嘶。
楚英纵狠狠地吸了鼻子。
时夜：“？”
楚英纵肩膀颤抖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低声地说：“不要吃药……”
时夜：“？？”
楚英纵：“要不别吃药了吧！时小夜，我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真好难过啊！！”
楚英纵“汪”地一声就哭了。
时夜：“！！！”
那一瞬间，时夜就懵逼了，伸手将楚英纵揽了过来，问：“怎、怎么了？”
他从来没见过要面子学长这么哭！——那次天台上不算。
楚英纵看起来真是难受极了，抹了把脸以后，强忍着泪水说：“时小夜，你别……别再吃药了，继续看见幻觉，看见琴鸟——看见什么都行！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你！”
时夜说：“我没有……这……”
楚英纵揪住他衣领，凶巴巴地吼他：“没有什么没有！你这几天一直睡，根本就是因为吃药副作用吧！别吃了，我真看不得你这样！你明明聪明得要死，是个天才，每天时间表特别稳定！我求求你变回原来那样吧！看见幻觉不是你错，昏迷过去也不是你错，明明都怪我没有看好你，怪我没能力保护你——
“你做冰山快乐话，就永远做一个小冰山啊！干什么要被这个操-蛋世界改变啊！你等等我想出办法来好不好，我一定可以让你不用吃药，也不用承担危险，反正每天快快乐乐——”
楚英纵越说越激动，终于控制不住了，狠狠抱住时夜，再次“汪”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时夜：“……”
时夜实在是太无措了，伸手轻轻拍抚着楚英纵后背，慢吞吞地说：“我……你误会了，我没有像图灵那样。”
楚英纵吸着鼻子：“你别吃药了……”
时夜：“但那是感冒药啊。“
楚英纵：“……”
时夜：“……”
拥抱突然停了，楚英纵猛然抬头：“啥？？？”
时夜说：“我感冒了，所以吃药，不怎么打喷嚏。”
楚英纵：“那你、你嗜睡是因为？”
时夜：“有点发烧，正常症状。”
“？？？”楚英纵说，“那你在外面住干嘛？”
时夜：“怕传染给你。你忘记了上次我们互相传染，过了一周还没好。”
“……”
楚英纵一脸懵逼，眼眶还红着，又吸了一下鼻子。
时夜看他这么呆样子，说：“你这样……我忍不住想亲你，会传染给你。”
楚英纵把他推开了一点，继续懵逼地问：“那你……你心理治疗药呢？”
“没有药。”时夜茫然地说。
楚英纵：“那天……你……去那个催眠师诊所？”
时夜：“他给了我选择。我可以忘记琴鸟，但最后没有那么做。我想，那已经是我生命一部分了……我既然已经有了你在身边，就不会轻易再忘记现实世界。你是我重要锚。”
他很少说这么长话。
楚英纵听了之后，怔怔地抱着他，感到浑身都在发颤。
时夜用力地揽着他，好像能止住他所有担心和恐惧，然后低低地说：“真正心理治疗不仅仅是药物或者催眠。医生告诉我，世上人生有一千种，也许我很特别，但那也只是其中一种，从来不是‘不正常’。
“然后我想了想：世上表达爱意方法也有一千种，也许我不擅长声带震动，但我也有特别表达方式，只不过所有人路过时候都听不见……你是第一个能听见我人。”
“呜……”
楚英纵又吸了吸鼻子，大声哔哔：“没听懂！”
时夜：“……”
“但是我好爱你！”楚英纵凶巴巴地说，“虽然你感冒了，但是我现在必须立刻马上就亲你！”
说罢，他恶狠狠地扯过时夜衣领，将自己嘴唇印了上去。
而时夜展开双臂，紧紧地拥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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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谈！恋！爱！啦！
“唉……”她叹气。
楚英纵问：“真有这么离奇吗？”
“其实，也挺合情合理。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又都长这么好看,把持不住才是正常事。”徐老师长吁短叹地说，“我只是觉得,这年头校草和校草都能内部消化了,留给女生机会已经不多了啊。”
楚英纵：“……”您还挺悲天悯人哦。
一会儿,咖啡和点心陆续上来了。
徐老师自己坐在一边,看着这俩校草甜甜蜜蜜地坐在另一边——好一个完美三角形，衬托了她这个电灯泡更加孤苦伶仃了！
她心态发生了一点变化：“你们……真挺恩爱啊。”
结果楚英纵听得可得意了，还特别幼稚地故意喂时夜吃了一口他提拉米苏。
徐老师：“……还秀！”
楚英纵贼兮兮：“以前我不懂，但现在我发现了,秀恩爱真是很快乐啊，咩哈哈哈哈。”
时夜吃掉提拉米苏，无奈地看了楚英纵一眼。
幼稚学长其实一直都这样来着,他还干过在军训新生面前吃冷饮事儿——瞧那得瑟神态，让人很想捏一把。
徐老师只能眼不见为净，低头翻阅文书,然后对时夜说：“唉,那别我也不多说了，感觉我也没啥资格说……毕竟我也没谈过恋爱。”
她是万万没想到哇,连时夜都被楚英纵搞定了,而她到现在还在加班干活呢！
“只能恭喜你们走到这一步了。”徐老师说,“从时夜最后一次测试来看,心理状况也很不错,可以考虑做进一步治疗了。”
“进一步？”楚英纵猛然抬起头,竖起了耳朵。
徐老师说：“嗯，是。别症状目前还不着急，但从上次发作来看，时夜幻视、幻听问题是一定要尽快纠正，否则很可能还会遇到危险情况。”
楚英纵立刻想到前几次危险情形，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徐老师目光落在了时夜身上，后者依然神色自若，好像并不在乎自己病情。
她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在咨询室里面，时夜就突然对着她手机说有病毒……
那时，时夜就能够看见那些“虚拟”东西——不，也许更早，也许他从小就有这样症状，一直没有被纠正过。
“这些幻觉，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影响了你正常生活。”徐老师曾经尽量柔和地对他说过，“对你接受现实世界也产生了很大阻碍。作为你心理治疗师，我当然希望你能够彻底痊愈，不再被这些东西困扰……”
时夜回答说：“我从未被困扰过。”
“但你因此陷入了危险。”徐老师说，“别任何事，我们都尽量和你商量。但是一旦涉及你生命，无论是你家属，还是你医生，都希望尽最大努力保证你安全，你能理解吗？”
时夜没有回答。
徐老师连忙又说：“就像楚英纵也会非常担心你。自从你上次昏迷过去，他连续几天睡不好，发生了类似焦虑症状，这些他都嘴硬没有跟你说过吧。”
听到这个，时夜才有了一点反应，问道：“你们都是这样希望？”
徐老师说：“是。这件事牧教授其实也感觉到了，也很担心再次发作。我们设法联系到了一位很好医生，他在心理治疗和催眠上造诣是国际闻名，应该能为你解决这个安全隐患。”
她递出了一张名片。
现在，她说，治疗可以进行下一阶段了。
时夜带着这张名片，也带着楚英纵，站在了那家私人诊所堂皇门前。
楚英纵当然是不能跟着进去，但他此刻突然有些忐忑，问：“真准备好做治疗了吗？”
时夜倒是很平淡：“嗯。”
楚英纵说：“你想好了，会忘记琴鸟、忘记蝰蛇，还有很多你已经习惯了东西……”
时夜说：“我很早就知道，这些才是不正常。我只是习惯了而已。”
楚英纵欲言又止，有些无措地说：“呃，那你已经决定好了话，我就在外面等你哦。”
时夜伸手摸了摸他脑袋，拇指指节温和地抚弄过他眉眼，深深望了他一会儿，说：“嗯。”
然后他便踏入了门内。
……
楚英纵并不知道时夜在里面经历了什么，催眠师又是如何说、如何做——他不敢问，怕触及时夜伤口。
但总之，那天回来之后，时夜就开始吃药了。
……早些年，因为牧许国缘故，医生们一向是不给时夜开药，因此这是楚英纵第一次见他吃药。
不知怎么，一下子就让楚学长心疼坏了！
打从那天开始，楚英纵开始天天早起，给时夜做-爱心便当。
这些便当之丰富，让时夜中午吃饭时候吸引了很多人注意力。
汪谷听说是楚英纵做，整张脸首先就写满了“这不可能！”；然后等他仔细一看便当，简直就对自己过去记忆产生了怀疑——难道楚学长其实真是个贤妻良母来着？！
时夜好像依然对这些事情毫不在意。
只是除了吃药之外，他变得更加沉默、嗜睡，而且突然不经常回宿舍了，直接在牧教授家中过夜。
头一天时候，楚英纵还没在意这件事。
但是第二天、第三天还是这样，楚英纵终于坐不住了，旁敲侧击地问他：“我们宿舍咋啦？是不是我晚上太吵，影响到你睡觉了？”
时夜头也不回，淡淡回答：“没有。”
楚英纵抓耳挠腮，恨不能把他掰过来正对着自己，大声又问：“那你这是怎么啦！”
时夜说：“困。”
说着，他似乎想打哈欠，但是忍住了，就枕着双手，在书桌上趴睡了过去。
楚英纵：“……”
楚英纵偷偷摸摸地查百科，看了一大堆科普，最后发现了可能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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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英纵那个心疼，整个人都变了，从凶巴巴学长变成了水汪汪大狗子，每天都围着时夜打转，只恨不能代替他吃药。
然后，时夜一日三餐都被他给承包了；
宿舍所有杂活，全部被楚英纵包揽；
顺便，楚英纵还每天变着花样逗他开心，甚至还买了玫瑰花回宿舍来……
然而，时夜依旧没有在宿舍里过夜。
这样日子一共过了5天，这天终于又到了周末，这是他们约定一起在宿舍看电影时候。
为了保证时夜会留下看电影，楚英纵绞尽脑汁，最后挑选了一部和密码学有关电影《模仿游戏》——讲阿兰·图灵传奇人生。
时夜果然留了下来，靠在那愤怒小鸟抱枕上，陪着楚英纵一起看电影。
楚英纵一边剥花生吃，一边看电影，时不时还扭头来看时夜……
时夜看了看他，默默地也给他剥起了花生放在盘子里。
其实楚英纵一向看不进去太文艺电影，尤其看爱情片、记录片时候，他每次都必定睡着。
这部电影中间他也睡着了，但等结局时候他醒过来，突然就看了进去——
因为阿兰·图灵最后因为同性恋关系，开始被政府强迫服药。服药之后，他记忆和思维能力都遭到了影响，甚至正常社交生活也无法保证，最后只能孤独地在自己房子里终老一生。
而且，他给自己电脑起了名字，是他初恋情人名字。
楚英纵：“……”
嘶。
楚英纵狠狠地吸了鼻子。
时夜：“？”
楚英纵肩膀颤抖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低声地说：“不要吃药……”
时夜：“？？”
楚英纵：“要不别吃药了吧！时小夜，我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真好难过啊！！”
楚英纵“汪”地一声就哭了。
时夜：“！！！”
那一瞬间，时夜就懵逼了，伸手将楚英纵揽了过来，问：“怎、怎么了？”
他从来没见过要面子学长这么哭！——那次天台上不算。
楚英纵看起来真是难受极了，抹了把脸以后，强忍着泪水说：“时小夜，你别……别再吃药了，继续看见幻觉，看见琴鸟——看见什么都行！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你！”
时夜说：“我没有……这……”
楚英纵揪住他衣领，凶巴巴地吼他：“没有什么没有！你这几天一直睡，根本就是因为吃药副作用吧！别吃了，我真看不得你这样！你明明聪明得要死，是个天才，每天时间表特别稳定！我求求你变回原来那样吧！看见幻觉不是你错，昏迷过去也不是你错，明明都怪我没有看好你，怪我没能力保护你——
“你做冰山快乐话，就永远做一个小冰山啊！干什么要被这个操-蛋世界改变啊！你等等我想出办法来好不好，我一定可以让你不用吃药，也不用承担危险，反正每天快快乐乐——”
楚英纵越说越激动，终于控制不住了，狠狠抱住时夜，再次“汪”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时夜：“……”
时夜实在是太无措了，伸手轻轻拍抚着楚英纵后背，慢吞吞地说：“我……你误会了，我没有像图灵那样。”
楚英纵吸着鼻子：“你别吃药了……”
时夜：“但那是感冒药啊。“
楚英纵：“……”
时夜：“……”
拥抱突然停了，楚英纵猛然抬头：“啥？？？”
时夜说：“我感冒了，所以吃药，不怎么打喷嚏。”
楚英纵：“那你、你嗜睡是因为？”
时夜：“有点发烧，正常症状。”
“？？？”楚英纵说，“那你在外面住干嘛？”
时夜：“怕传染给你。你忘记了上次我们互相传染，过了一周还没好。”
“……”
楚英纵一脸懵逼，眼眶还红着，又吸了一下鼻子。
时夜看他这么呆样子，说：“你这样……我忍不住想亲你，会传染给你。”
楚英纵把他推开了一点，继续懵逼地问：“那你……你心理治疗药呢？”
“没有药。”时夜茫然地说。
楚英纵：“那天……你……去那个催眠师诊所？”
时夜：“他给了我选择。我可以忘记琴鸟，但最后没有那么做。我想，那已经是我生命一部分了……我既然已经有了你在身边，就不会轻易再忘记现实世界。你是我重要锚。”
他很少说这么长话。
楚英纵听了之后，怔怔地抱着他，感到浑身都在发颤。
时夜用力地揽着他，好像能止住他所有担心和恐惧，然后低低地说：“真正心理治疗不仅仅是药物或者催眠。医生告诉我，世上人生有一千种，也许我很特别，但那也只是其中一种，从来不是‘不正常’。
“然后我想了想：世上表达爱意方法也有一千种，也许我不擅长声带震动，但我也有特别表达方式，只不过所有人路过时候都听不见……你是第一个能听见我人。”
“呜……”
楚英纵又吸了吸鼻子，大声哔哔：“没听懂！”
时夜：“……”
“但是我好爱你！”楚英纵凶巴巴地说，“虽然你感冒了，但是我现在必须立刻马上就亲你！”
说罢，他恶狠狠地扯过时夜衣领，将自己嘴唇印了上去。
而时夜展开双臂，紧紧地拥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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