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为了渣你我不惜做了太监14
苏清睡梦之中，仿若回到了他第一次来这个世界的时候。
嗯，也是他在种种顾虑之下，舒鼎通过秦九对他的算计后，苏清不得不自宫，做了真·太监后的时候。
自宫的苦楚，苏清亲自品尝过，自然是将其中滋味，品得清清楚楚。
不过，那时好在有秦三及时赶到，只是让他把丁丁给割了，蛋蛋好歹给他保留住了——虽然，这其实真的没甚卵用TT
之后的半个月，苏清都在床上躺着度过的。直到半个月后，才勉强如同常人一般，可整个人身上的戾气都加重了好几分。
——想也是，一个没有任何性别认知错误的人，在被迫穿越，被威胁着要完成毁三观的任务后，还必须要通过自宫的方式来在这个世界立足，顺利完成任务，苏清脾气不乖戾才是奇怪的事情。
可也就是那个时候，秦三一直都守着他。名义上是秦三这个皇子将他带在身边做贴身太监，实际上却是秦三私底下依旧将苏清当做“主子”，叠被铺床，穿衣脱靴，点灯添香……那时候的秦三，统统都为苏清做了。
夜里时候，苏清一个人躺在床上觉得浑身冰凉和恐惧，就忍不住的开口唤秦三。
“三哥，冷。”
“三哥，抱抱我。”
“抱我。”
秦三也就只会在哪个时候，才会舍弃平日的沉默，爬到床上，抱紧苏清，低低的安慰着苏清。偶尔时候，还会板着一张脸给苏清唱歌。唱得却不是戏台子上那种曲子，而仿佛是民间小曲儿。
苏清那时候总是格外恐惧和愤恨的，并不能听清楚秦三具体唱得什么，只隐约听到其中似有什么“阿兄”“阿弟”，待翌日一早，苏清从睡梦中起来，坐在榻上，硬生生把安慰了他一宿的秦三给踹下床去，踹下去后，还故意伸出脚去撩拨秦三。
“喂！昨夜你唱得是甚曲子？我平日记忆甚好，也不知昨夜竟是听不清你究竟唱了什么。三皇子殿下，再唱与我听可好？”
秦三则是一把握.住他的脚，重新塞进被子里，就抓着他穿衣裳。——彼时的苏清，因为自宫一事，身体就比寻常人更虚弱了些，也更畏冷。苏清是不在乎那具身体的，可是一直“忠诚”于他的秦三在乎，总是不肯他着凉生病。
于是，苏清一直都不知那时候的秦三，究竟唱得是什么。
而苏清每次快穿一个小世界，都会很快的将之前小世界的事情忘得干净。就算心底深处记得，可苏清总会告诉自己不记得，如此这般之下，苏清就也真的没有做过有关某个小世界的梦。
可是这个晚上，苏清却梦到了他第一周目时在这个小世界的故事。
没有梦到他因为系统逼迫，不得不费劲心神去完成秦九的每一个靠谱或者不靠谱的愿望；没有梦到他亲手阉了自己时的决绝和痛苦；没有梦到他想了无数攻略秦三的方法不成，最后只能在一个雨夜中，下定决心，让秦三喜欢上自己，再彻底背叛秦三——让秦三失去地位，钱财，亲信，亲情，爱情，甚至双腿……那时候的苏清，是真的很渣很渣。渣到如今的苏清，一点都不愿意想起来当年他做过的那些事情。
只是，苏清睁开眼睛，感觉到身侧拥抱他的熟悉的臂膀时，却是真的想不明白，他这一梦，竟然以上本该印象深刻的情景全都没用梦到，而是梦到了一个最普通的场景。
为什么呢？
苏清心中颇为奇怪。
秦三却是将手臂蓦地收紧了一下，听到怀中人不满的哼了一下，还张嘴就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才终于将手臂松开，放怀中人自由。
【叮！攻略目标秦三愉悦值1，现愉悦值为。】
苏清：“……”这愉悦值的升级也是怪怪的。
苏清慢腾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自己睡的凌乱的睡衣，隐约露出的一双锁骨，也不说话。
秦三也坐了起来，同样不说话。
苏清：“……伺候爷啊。”
难道还等着爷伺候你吗？上辈子就没伺候过，这辈子就更别想了。
秦三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在给苏清穿罢衣裳，自己背对过苏清，开始换衣裳的时候，唇角才轻轻翘了一下。
苏清：“……”他能请秦三以后换衣服都回他自己房间换吗？每次看到挺翘结实的黑屁股上的小花胎记，苏清都有一种一言难尽的感觉。
还不如和上辈子一样，他啥也看不到好呢。
系统：【叮！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做个好人！6969号宿主可是承诺过要给本世界命定主角恢复容颜的哦。为了可以做个言而有信的好人，请6969号宿主捡起节操，不要大意的去完成任务，拯救命定主角，争取早日抱上命定主角的大腿吧！Fighting！（给你我的小心心！）】
苏清默默地想，好罢，比起这个让他厌恶的系统的小心心，果然还是秦三屁股上的黑底小花更可爱。
嗯，仍旧可爱的让人一言难尽。
尽管系统一直催促苏清去给秦九恢复容貌，苏清还是没有动。
直到又过了半年，元宥帝神色极其复杂的带着他去见了已经被幽禁在庐阳王府的庐阳王，还说出了当年的“真相”。
元宥帝之前也对苏清透露过一点信息，只是这一次，他却把这些消息全都在庐阳王面前说了出来，包括当年的九王之乱中，被送回来的那个“太子”，其实根本就不是原本的婴孩，先帝彼时一方面怕太子失踪，朝廷不稳；一方面怕流落在外的太子会被盗取太子的人所挟持，等他死后，用以挟天子以令天下，是以几番权衡之下，认下了那个孩子，却在皇室中选了一个和那个孩子最相思的孩童，也就是如今的元宥帝带在身边悉心教养。打算一面缓缓寻找自己的亲生儿子，一面继续宠幸皇后妃嫔，打算再生出一个孩子出来。结果……当然是儿子没找到，后面的孩子也没生出来。
……
元宥帝将宫人随身带来的茶都喝完了两盏，才将当年的事情全都说给了苏清和躺椅上不肯起身的面色阴沉的闭目养神的庐阳王。
苏清尚且没有说什么，庐阳王却是蓦地睁开眼睛，一双阴骘的眸子狠狠得盯着元宥帝和苏清父子二人。
“大安朝皇位，父子相传，原为正统。尔父子虽说是先帝从皇室中寻来的血脉，可如今先帝亲生子已然寻到，尔父子安敢继续鸠占鹊巢？且尔父子之父之祖究竟是皇室何人，本王查了四十年都不曾查询到，可见尔父子连我大安朝皇室血脉都算不得，如何能窃居皇位如此之久？还不速速将写下罪己诏，将当年真相告诉天下人！迎回先帝亲子，我大安朝真正的帝王？”
头发花白的庐阳王许是怒极了，猛地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一拍躺椅旁的小几，红木小几应声碎裂。
可见怒火滔天。
苏清不语，只又为元宥帝斟了杯茶，讨好的双手递给元宥帝。
元宥帝冰冷的眸子里这才有了些暖意，接过茶盏，微微抿了一下，才看向庐阳王。
“王叔自然是查不到的。”
“因为当年先帝后宫之所以数年无人有孕，乃是先帝本身精元极弱，若在民间，擅长此科的大夫会直言令人去抱养一孩童养老；然，先帝乃是帝王，自然无一太医敢说实话。可惜先帝还是微服私访，果然遇到了一个直言其除非老天垂怜，否则绝不可能有子的大夫。先帝大怒。后闻得先皇后有孕，先帝又恐先皇后诞下的是帝姬，过继皇室子弟固然可行，可终究不如亲生。因此先帝就在皇室之中，与皇后有孕时日差不多的不受宠的姬妾中寻找，果然寻到三人。为免被人猜疑，在先皇后分娩之前半个月，那三人先后诞下孩儿，其中两人诞下的都是女孩儿，只有其中一人，诞下的是男孩儿，先帝暗卫早早就备下死胎，当即替换。并为那名姬妾灌下汤药，使其大出.血而亡。”
“再后来，先帝得了一个皇子，却也没有将那个从别人家抢来的孩子还回去。而就是这个时候，九王之乱，太子被掳，还回来的不是真正太子，先帝才生了别的想法，将那个抢来的孩子当做了太子来教养。”
元宥帝说这番话的时候格外平静，看也没有看庐阳王一眼。
庐阳王却是浑身开始颤抖。
庐阳王天生神力，十三岁征战沙场，为先帝立下无数汗马功劳，也是先帝最最信任的一个皇弟。庐阳王自认身为弟弟，身为臣子，从无一事负过先帝。可是，先帝呢？
“你是、是我的……”最后两个字庐阳王几次张嘴，都没能说出来。
当年，他的府中，却是有那样一个不受宠的姬妾，他并不喜欢她的胆小怯懦，可是想着若这姬妾当真为他诞下孩儿，倒也可以多给几分尊重——比如从府中最偏僻的院落，挪到比较偏僻的院落。至于那个孩儿，王妃贤惠大度，自是无需他多做什么。
不过，那个姬妾却没有那个福气给他生下健康的孩儿。庐阳王彼时大怒，那个孩儿还有归处，姬妾却是被破草席卷了，丢到了城郊的乱葬岗。
那个孩儿，庐阳王再没有想起过。
可是如今……庐阳王想要再次开口，元宥帝却已经站起身来，淡淡道：“王府宽敞，景致修建的也极好，皇叔晚年，便在此地得享天伦之乐罢。”
再不回首。
元宥帝素来谨慎，但那两个孪生姐妹花却是庐阳王所献，其身份来历也是庐阳王亲自去查。元宥帝这才由着自己的喜好，对着对姐妹花放松了些，故而中招，被下了蛊，自此性格开始渐渐变得急功好利，敏.感多疑，自大狂妄。
元宥帝知道，庐阳王也知道。
苏清知道的还要更多一点，比如元宥帝查到的真相不止这些，可只这些，就足够让庐阳王在王府的余生，痛苦不止了。
三年时间转瞬即逝。
寒冬腊月，饶是东宫里，也颇有几分寒意，是以内殿里也烧了足足四个火盆。
其中一个火盆越烧越旺。
却是一个玄衣男子，正蹲坐于火盆旁，一张一张的往火盆里丢画像。且每张都是美人图。
苏清正将系统奖励的一颗玉骨生肌丸拿在手里把.玩。那系统也是执着，跟他别扭了了三年半，还在每天尽职尽责的催促他去给秦九治脸。
苏清实在是不明白，元宥帝如今早与从前不同，庐阳王也绝不可能再反了元宥帝，那所谓的“真相”，必然会被深深埋藏，秦九是绝不可能再做皇子皇帝或皇夫的，还是说，系统以为，只要治好了秦九的一张脸，就能让秦九可以杰克苏到人人都爱他？
简直怪哉。
苏清还在想事情，蓦地就发觉有人站在自己面前，挡住了光线。
苏清抬起头。
秦三单膝下跪：“殿下，今冬可还要依例去温泉庄子？”
苏清：“唔，去罢。孤还想多酿些果酒给母后调理身体，这会子温泉庄子上才有果子，那便去。嗯，三哥让人多收拾些东西，咱们这次要去久一些。”
秦三双眸低垂，声音沙哑：“是。”
苏清这会子还没察觉到什么，只是觉得无论是一周目的秦三，还是如今的秦三，果真奇怪的紧。
明明两个秦三都说了，此生愿望，就是两亩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吗？苏清为了刷秦三的愉悦值，这三年倒也想了不少法子，别说老婆了，义子义女苏清都给秦三选了好几拨了，怎的秦三的愉悦值，好似不降反减了呢？
真是奇也怪哉。
东宫的一所配殿。
一身玄衣的秦三缓缓地在白日里点了三根蜡烛。
天字和地字暗卫首领同时出现，单膝下跪。
“见过主上。”
这几日一直面无表情的秦三，眼角终于柔软了几分。
苏清是天字和地字暗卫的主子，而他，是主上。
主子之上的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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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也是他在种种顾虑之下，舒鼎通过秦九对他的算计后，苏清不得不自宫，做了真·太监后的时候。
自宫的苦楚，苏清亲自品尝过，自然是将其中滋味，品得清清楚楚。
不过，那时好在有秦三及时赶到，只是让他把丁丁给割了，蛋蛋好歹给他保留住了——虽然，这其实真的没甚卵用TT
之后的半个月，苏清都在床上躺着度过的。直到半个月后，才勉强如同常人一般，可整个人身上的戾气都加重了好几分。
——想也是，一个没有任何性别认知错误的人，在被迫穿越，被威胁着要完成毁三观的任务后，还必须要通过自宫的方式来在这个世界立足，顺利完成任务，苏清脾气不乖戾才是奇怪的事情。
可也就是那个时候，秦三一直都守着他。名义上是秦三这个皇子将他带在身边做贴身太监，实际上却是秦三私底下依旧将苏清当做“主子”，叠被铺床，穿衣脱靴，点灯添香……那时候的秦三，统统都为苏清做了。
夜里时候，苏清一个人躺在床上觉得浑身冰凉和恐惧，就忍不住的开口唤秦三。
“三哥，冷。”
“三哥，抱抱我。”
“抱我。”
秦三也就只会在哪个时候，才会舍弃平日的沉默，爬到床上，抱紧苏清，低低的安慰着苏清。偶尔时候，还会板着一张脸给苏清唱歌。唱得却不是戏台子上那种曲子，而仿佛是民间小曲儿。
苏清那时候总是格外恐惧和愤恨的，并不能听清楚秦三具体唱得什么，只隐约听到其中似有什么“阿兄”“阿弟”，待翌日一早，苏清从睡梦中起来，坐在榻上，硬生生把安慰了他一宿的秦三给踹下床去，踹下去后，还故意伸出脚去撩拨秦三。
“喂！昨夜你唱得是甚曲子？我平日记忆甚好，也不知昨夜竟是听不清你究竟唱了什么。三皇子殿下，再唱与我听可好？”
秦三则是一把握.住他的脚，重新塞进被子里，就抓着他穿衣裳。——彼时的苏清，因为自宫一事，身体就比寻常人更虚弱了些，也更畏冷。苏清是不在乎那具身体的，可是一直“忠诚”于他的秦三在乎，总是不肯他着凉生病。
于是，苏清一直都不知那时候的秦三，究竟唱得是什么。
而苏清每次快穿一个小世界，都会很快的将之前小世界的事情忘得干净。就算心底深处记得，可苏清总会告诉自己不记得，如此这般之下，苏清就也真的没有做过有关某个小世界的梦。
可是这个晚上，苏清却梦到了他第一周目时在这个小世界的故事。
没有梦到他因为系统逼迫，不得不费劲心神去完成秦九的每一个靠谱或者不靠谱的愿望；没有梦到他亲手阉了自己时的决绝和痛苦；没有梦到他想了无数攻略秦三的方法不成，最后只能在一个雨夜中，下定决心，让秦三喜欢上自己，再彻底背叛秦三——让秦三失去地位，钱财，亲信，亲情，爱情，甚至双腿……那时候的苏清，是真的很渣很渣。渣到如今的苏清，一点都不愿意想起来当年他做过的那些事情。
只是，苏清睁开眼睛，感觉到身侧拥抱他的熟悉的臂膀时，却是真的想不明白，他这一梦，竟然以上本该印象深刻的情景全都没用梦到，而是梦到了一个最普通的场景。
为什么呢？
苏清心中颇为奇怪。
秦三却是将手臂蓦地收紧了一下，听到怀中人不满的哼了一下，还张嘴就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才终于将手臂松开，放怀中人自由。
【叮！攻略目标秦三愉悦值1，现愉悦值为。】
苏清：“……”这愉悦值的升级也是怪怪的。
苏清慢腾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自己睡的凌乱的睡衣，隐约露出的一双锁骨，也不说话。
秦三也坐了起来，同样不说话。
苏清：“……伺候爷啊。”
难道还等着爷伺候你吗？上辈子就没伺候过，这辈子就更别想了。
秦三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在给苏清穿罢衣裳，自己背对过苏清，开始换衣裳的时候，唇角才轻轻翘了一下。
苏清：“……”他能请秦三以后换衣服都回他自己房间换吗？每次看到挺翘结实的黑屁股上的小花胎记，苏清都有一种一言难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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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又过了半年，元宥帝神色极其复杂的带着他去见了已经被幽禁在庐阳王府的庐阳王，还说出了当年的“真相”。
元宥帝之前也对苏清透露过一点信息，只是这一次，他却把这些消息全都在庐阳王面前说了出来，包括当年的九王之乱中，被送回来的那个“太子”，其实根本就不是原本的婴孩，先帝彼时一方面怕太子失踪，朝廷不稳；一方面怕流落在外的太子会被盗取太子的人所挟持，等他死后，用以挟天子以令天下，是以几番权衡之下，认下了那个孩子，却在皇室中选了一个和那个孩子最相思的孩童，也就是如今的元宥帝带在身边悉心教养。打算一面缓缓寻找自己的亲生儿子，一面继续宠幸皇后妃嫔，打算再生出一个孩子出来。结果……当然是儿子没找到，后面的孩子也没生出来。
……
元宥帝将宫人随身带来的茶都喝完了两盏，才将当年的事情全都说给了苏清和躺椅上不肯起身的面色阴沉的闭目养神的庐阳王。
苏清尚且没有说什么，庐阳王却是蓦地睁开眼睛，一双阴骘的眸子狠狠得盯着元宥帝和苏清父子二人。
“大安朝皇位，父子相传，原为正统。尔父子虽说是先帝从皇室中寻来的血脉，可如今先帝亲生子已然寻到，尔父子安敢继续鸠占鹊巢？且尔父子之父之祖究竟是皇室何人，本王查了四十年都不曾查询到，可见尔父子连我大安朝皇室血脉都算不得，如何能窃居皇位如此之久？还不速速将写下罪己诏，将当年真相告诉天下人！迎回先帝亲子，我大安朝真正的帝王？”
头发花白的庐阳王许是怒极了，猛地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一拍躺椅旁的小几，红木小几应声碎裂。
可见怒火滔天。
苏清不语，只又为元宥帝斟了杯茶，讨好的双手递给元宥帝。
元宥帝冰冷的眸子里这才有了些暖意，接过茶盏，微微抿了一下，才看向庐阳王。
“王叔自然是查不到的。”
“因为当年先帝后宫之所以数年无人有孕，乃是先帝本身精元极弱，若在民间，擅长此科的大夫会直言令人去抱养一孩童养老；然，先帝乃是帝王，自然无一太医敢说实话。可惜先帝还是微服私访，果然遇到了一个直言其除非老天垂怜，否则绝不可能有子的大夫。先帝大怒。后闻得先皇后有孕，先帝又恐先皇后诞下的是帝姬，过继皇室子弟固然可行，可终究不如亲生。因此先帝就在皇室之中，与皇后有孕时日差不多的不受宠的姬妾中寻找，果然寻到三人。为免被人猜疑，在先皇后分娩之前半个月，那三人先后诞下孩儿，其中两人诞下的都是女孩儿，只有其中一人，诞下的是男孩儿，先帝暗卫早早就备下死胎，当即替换。并为那名姬妾灌下汤药，使其大出.血而亡。”
“再后来，先帝得了一个皇子，却也没有将那个从别人家抢来的孩子还回去。而就是这个时候，九王之乱，太子被掳，还回来的不是真正太子，先帝才生了别的想法，将那个抢来的孩子当做了太子来教养。”
元宥帝说这番话的时候格外平静，看也没有看庐阳王一眼。
庐阳王却是浑身开始颤抖。
庐阳王天生神力，十三岁征战沙场，为先帝立下无数汗马功劳，也是先帝最最信任的一个皇弟。庐阳王自认身为弟弟，身为臣子，从无一事负过先帝。可是，先帝呢？
“你是、是我的……”最后两个字庐阳王几次张嘴，都没能说出来。
当年，他的府中，却是有那样一个不受宠的姬妾，他并不喜欢她的胆小怯懦，可是想着若这姬妾当真为他诞下孩儿，倒也可以多给几分尊重——比如从府中最偏僻的院落，挪到比较偏僻的院落。至于那个孩儿，王妃贤惠大度，自是无需他多做什么。
不过，那个姬妾却没有那个福气给他生下健康的孩儿。庐阳王彼时大怒，那个孩儿还有归处，姬妾却是被破草席卷了，丢到了城郊的乱葬岗。
那个孩儿，庐阳王再没有想起过。
可是如今……庐阳王想要再次开口，元宥帝却已经站起身来，淡淡道：“王府宽敞，景致修建的也极好，皇叔晚年，便在此地得享天伦之乐罢。”
再不回首。
元宥帝素来谨慎，但那两个孪生姐妹花却是庐阳王所献，其身份来历也是庐阳王亲自去查。元宥帝这才由着自己的喜好，对着对姐妹花放松了些，故而中招，被下了蛊，自此性格开始渐渐变得急功好利，敏.感多疑，自大狂妄。
元宥帝知道，庐阳王也知道。
苏清知道的还要更多一点，比如元宥帝查到的真相不止这些，可只这些，就足够让庐阳王在王府的余生，痛苦不止了。
三年时间转瞬即逝。
寒冬腊月，饶是东宫里，也颇有几分寒意，是以内殿里也烧了足足四个火盆。
其中一个火盆越烧越旺。
却是一个玄衣男子，正蹲坐于火盆旁，一张一张的往火盆里丢画像。且每张都是美人图。
苏清正将系统奖励的一颗玉骨生肌丸拿在手里把.玩。那系统也是执着，跟他别扭了了三年半，还在每天尽职尽责的催促他去给秦九治脸。
苏清实在是不明白，元宥帝如今早与从前不同，庐阳王也绝不可能再反了元宥帝，那所谓的“真相”，必然会被深深埋藏，秦九是绝不可能再做皇子皇帝或皇夫的，还是说，系统以为，只要治好了秦九的一张脸，就能让秦九可以杰克苏到人人都爱他？
简直怪哉。
苏清还在想事情，蓦地就发觉有人站在自己面前，挡住了光线。
苏清抬起头。
秦三单膝下跪：“殿下，今冬可还要依例去温泉庄子？”
苏清：“唔，去罢。孤还想多酿些果酒给母后调理身体，这会子温泉庄子上才有果子，那便去。嗯，三哥让人多收拾些东西，咱们这次要去久一些。”
秦三双眸低垂，声音沙哑：“是。”
苏清这会子还没察觉到什么，只是觉得无论是一周目的秦三，还是如今的秦三，果真奇怪的紧。
明明两个秦三都说了，此生愿望，就是两亩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吗？苏清为了刷秦三的愉悦值，这三年倒也想了不少法子，别说老婆了，义子义女苏清都给秦三选了好几拨了，怎的秦三的愉悦值，好似不降反减了呢？
真是奇也怪哉。
东宫的一所配殿。
一身玄衣的秦三缓缓地在白日里点了三根蜡烛。
天字和地字暗卫首领同时出现，单膝下跪。
“见过主上。”
这几日一直面无表情的秦三，眼角终于柔软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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