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试探
根据情报，岷州城主高全，只有鬼仙一次雷劫的境界。大夏九成九的城主都是这个水平，不算强。
但是，站在宋云和李青山面前的高全，一身死气已极度浓郁。
给人带来的压迫感，甚至接近储龙象这种顶尖强者！
储龙象不会随随便便就拼命，但高全的命已经被天鬼掌控，随时都可以拿来拼，威胁自然更大。
李青山脸色凝重，一挥手，城主府外的土地一块块被顶开，大量的藤蔓飞速长出。
数以千计的青藤缠在一起，形成几十根合抱粗、十丈长的巨大藤鞭，凌空一抖，朝着高全抽落。
城主府中央，高全苍白的手掌向上抬，将澹澹的黑气喷出。
青藤一旦触碰到黑气，立刻表皮枯黄、叶子凋零。
藤鞭也失去了韧性，被高全伸手一扯，悉数断裂。
李青山无奈道：“这死气太克制我的道法，我只能牵制一下，短时间拿不下他。”
说罢变换法术，道道青藤伸向自身，层层缠绕，在体外形成了细密的“藤甲”。
李青山顶着藤甲就往城主府里冲，他还是武圣，近战能力自然不俗。
可只听高全一声冷笑，他眼前的景象开始天旋地转。
长短、高低、远近……所有的尺度都发生了偏移，让人无法正常移动。
空间困阵！
这比外面城墙处的阵法更高深，李青山陷在里面，不得不埋头研究起来，一时半会难以破阵而出。
高全又阴狠地看向宋云，“你也要坏我的好事？可曾想过后果？”
宋云身悬半空，面无表情，俯视而下。
“你也配跟我谈后果？”
一剑横斩，锋芒如冷月无声，悄然荡开。
高全不敢大意，双掌齐推，滚滚黑气如滔天巨浪，排空而上。
剑气与黑气瞬间冲击到了一起。
黑气是死亡与腐朽的气息，克制青藤这种鲜活的植物。
但碰上宋云的杀伐剑气，克制效果就没了，只能硬拼，看谁更强。
黑气迎上，挡住剑气，然后便疯狂震颤起来。
高全的脸色微变。
下一刻，便如雨后日出，阳光驱散乌云。
黑气开始迅速消融！
“呃啊——”高全瞪着通红的双目，大声怒吼。
“空间困阵！”他再度施展绝招，周围的一切景象都扭曲起来。
宋云依旧是面无表情，继续挥洒剑气。
唰，一道青光斩落，笔直穿过困阵。
高全连忙往地上一扑，剑气从头顶掠过，斩飞了他的官帽，头发披散下来。
如果慢半拍，被斩中的就是他的人头！
“空间困阵为何对你无效？”高全失态地惊叫一声。
空间困阵绝对没问题，旁边还困着一个鬼仙九次雷劫的强者在，可为何挡不住剑气？
宋云已持剑冲到近前，“你对空间的理解，还太浅薄！”
…
天鬼之间也有强弱之分，这只天鬼明显比苍山的那只要弱。
只是胆子更大，趁着陇右道乱做一团的时候悍然出手，差点灭了全城百姓。
胆子大，实力弱，那就要做好受死的准备！
一剑如流星，霎时穿心而过。
与此同时，宋云左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勐地甩上半空。
符纸瞬间燃烧起来，释放出耀目的白光，如旭日东升，照得城主府通明透亮。
诛邪卫的特制符箓——炽光符！
亮光里，一团澹澹的黑影显现，从高全的体内偷偷钻出，正要躲起来。
再怎么躲藏也没用，这只天鬼已经被炽光符标记了，这段时间都会处于显形状态。
宋云右手握紧剑柄，双目迸**芒。
按理说，只有到人仙和阳神的境界，才能对天鬼造成伤害。
但这只天鬼明显弱一些，自己现在又是临近突破的巅峰状态。
可以一试！
宋云再度挥剑，锐利的锋芒指向空中黑影。
长剑前斩，却没有青色的剑气挥洒，好像只是普通武者平平无奇的一记斩击。
然而，无形之中，却有恐怖的灭绝气息弥漫开来，比之前的死气更加冰寒，仿佛能让人的思维彻底沉寂。
剑七，灭鬼神！
无形剑气散射开去。
旁边，还在空间困阵里的李青山只是感受到了余波，就忍不住惨叫一声。
首当其冲的天鬼也受到了创伤，黑影剧烈颤动着，又勐地裂开，分成一大一小两团。
小半团黑影留了下来，抵挡袭来的无形剑气，然后被斩成了无数碎片。
剩下大半团则破空遁走，瞬间消失，速度奇快无比，肉眼根本无法锁定。
宋云没有去追，而是左手掐诀，施展道法。
空中浮现出现一只蓝色花纹的宝瓶，倒扣而下，将所有的黑影碎片摄入瓶中。
这是一手实用的宝瓶封印术，以神念之力封锁、镇压无形之物。
宝瓶只是神念幻化出来的，但此刻与实物看起来一般无二。
有外人在场，宋云没有立即研究这些黑影碎片，收起蓝色宝瓶，瞥了眼旁边还没消散的空间困阵。
“出来吧，别装了。”
“你能直接入城，就不可能被这困阵挡住太久。”
李青山嘿嘿一笑，挥手打散空间困阵，站在了宋云身边，还解释道：
“刚刚才得出破解之法，就被宋将军的无形剑气震慑到了，一时有些懵。”
宋云懒得说什么，李青山躲在困阵里不出，无非是想借天鬼试探他的实力。
如意算盘打得很响。
不过，他可不是好脾气的主。
这么试探，是要付出代价的！
李青山的笑容瞬间僵硬，只感觉浑身寒毛倒竖，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
眼前，锋利的青铜长剑已经高高举起！
宋云没打算杀李青山，所以只用了剑一“断沧海”，长剑当头斩落，也没用幻术，就看对方怎么接招。
你试探我，我也试探你，这样便扯平了。
但在李青山眼里，这一剑充斥着杀伐气息，凛冽逼人，好像能随时取走他的性命！
剑锋来得极快，求饶已经来不及了，李青山只能防守。
双手掐诀，一声低喝。
“青木化生！”
脚下，成百上千道青藤再度缠绕而上，在李青山身前形成一面盾牌。
宋云一剑有断海之威，斩开藤牌十分轻松。
然而，藤牌乍一破开，后面的青藤就会源源不断地顶上来。
老藤断，新藤出，面对犀利的剑锋，丝毫不见颓势。
宋云见状微微扬眉。
“有点意思。”
右手剑招维持不变，左手食指突然向前一点。
剑气嗤嗤作响，化作一道青光，直接捅穿了藤牌。
剑四，刺日月！
最强的单点攻击招式，瞬间突破防线。
青藤根本来不及补充上来，剑气就已经逼到了李青山的面前。
李青山连躲都没法躲，也没有选择对攻，而是用脸硬接。
宋云没有收手，剑气依旧向前射去。
敢用脸接他的剑气，这还是第一次见，既然做出了选择，那挡不住死了也活该。
噗呲一声，剑气如尖针，破开面颊，没入头颅。
然后又从后脑勺射出，带起一熘血花。
看起来创伤不大，但以宋云杀伐剑气的威力，头颅被这么刺穿时，脑子就已经被剑气搅碎了。
但是，李青山依旧面色红澜，呼吸正常，还摸了摸后脑勺，竟然没事。
宋云能观察到，在剑气命中的一瞬间，对方的神念波动变得无比剧烈。
一股纯粹的生机涌入其体内。
这是施展了某种法术，达到了快速治疗的效果。
能瞬间治愈杀伐剑气制造的伤势，这可不是一般的法术，已经算是绝活了。
李青山脸色自然不好看，喝道：“宋蓝！你什么意思！”
宋云神态自若，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怕你被天鬼附体，出手确认一下。”
李青山愕然，想动怒，却又不好发作。
因为刚才他也瞎编了几句，来解释自己藏在困阵里不出的原因。
双方都在睁着眼睛说瞎话，那就没什么好争辩的了，他只能自认理亏，哼了一声：
“现在确认了吗？别又突然动手。”
宋云微微一笑，“确认了，你没有被天鬼附体。”
“不过，你是散门门主，我是朝廷大将，散门和朝廷正在陇右道交战，咱俩是敌非友。”
“你突然找我，最好有个合适的理由，不然我说不定还会拔剑。”
说罢才收剑入鞘。
李青山静静听着，方才的怒意烟消云散，反而笑了起来。
…
“宋将军，这里没有别人，说话不用这么小心。”
“咱俩是敌非友？我看未必，你前阵子刚得罪了皇帝陛下，就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宋云手轻轻搭在剑柄上，眯着眼睛打量着李青山。
“就算我有危险，也轮不到你们来帮我吧？”
“散门最强的人是谁？应该就是你吧，要不咱俩再过两招，试试到底谁能帮谁？”
“不了不了。”李青山赶紧后退两步，连连摇头。
“那不就得了。”宋云耸了耸肩。
散门闹得再厉害，也只是夏人对于“天下禁武”的一种抗议方式而已，成不了气候。
没有武道人仙，没有能打败皇帝的人，只能延缓禁武的进度，终究改变不了结局。
李青山却又低声道：“宋将军，我们散门也有上万年的历史了，万年积累，可没你想的那么弱。”
“我们很清楚最大的敌人是谁，难道会没有准备？”
宋云紧紧盯着他的双目，“怎么，你们也有武道人仙？”
李青山只是神秘兮兮地微笑起来，并不打算透底。
“装神弄鬼。”宋云撇了撇嘴，“你走吧，没有绝对的把握，我可不会跟着你们冒险。”
听到这话，李青山却觉得非常欣喜，追问道：
“也就是说，等到有把握的时候，宋将军会和我们站在一起？”
宋云澹澹道：“或许吧。”
李青山轻笑一声，“那我就放心了，先走一步，宋将军保重。”
说罢转身腾空，就要飞去。
此次前来岷州，他就是想试探宋云的态度，看有没有结盟的可能。
宋云也不卖关子，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就让李青山非常满意。
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谈拢，但是收获极大，“最强尊者”的立场有多重要自不必说。
李青山正要飞离岷州，去支援陇右道的战场。
忽然听到宋云在后面问：
“贾玄是你们的人吧？”
李青山身子一顿。
头转回来，慢慢笑道：“贾玄？银甲天王？怎么可能。”
“如果真有贾天王助阵，散门早就揭竿而起了，哪会像这样小打小闹。”
听到这个回答，宋云轻哼一声，明显不信。
“去年在安西，贾玄来杀你，却被你跑了，我还以为是你修为深厚的缘故。”
“如今看来，你的治疗法术虽强，但想靠这个从贾玄手底下逃生，难度太高。”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贾玄在放水。”
跟许多顶尖强者交过手后，宋云的“感觉”也越来越精准。
他能感觉到，李青山战力不会太强，顶多就是储龙象的水平，外加一手精妙的治疗术。
贾玄的实力有多恐怖，宋云相当清楚，真要全力出手，李青山绝对跑不掉的。
此外，贾玄跟皇帝的关系也很微妙，和散门有合作的可能。
甚至，说不定散门就是人家扶持起来的……
在了解李青山实力的一瞬间，宋云脑海里就转过了许多念头。
并没有立刻问，而是假装谈完了，等李青山都要走了，才突然来这么一句。
出其不意，效果不错。
李青山慌乱之下，临时编了个理由，听起来毫无说服力。
哪怕贾玄真有散门支持，也绝不敢跟皇帝公然闹翻，因为两人的实力差距很大。
一个在人仙初期停滞不前，一个已经在冲击人仙后期。
散门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揭竿而起。
这个组织主要在暗中活动，要不是被万象仪给逼急了，也不会跳出来跟朝廷对着干。
看到宋云意味深长的目光，李青山只感觉头皮发麻，强笑道：
“宋将军，用不着胡乱猜测，你如果真觉得贾天王和我们是一伙的，大可以直接去问他。”
孰料，宋云认真地点头道：“你说的没错，等这趟任务完结后，我就回阳城找他去。”
“当然，还得感谢你。你不来找我，我还发现不了这么大的秘密。”
李青山嘴角扯了扯，表情显得格外复杂。
一人一剑，我镇守孤城七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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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站在宋云和李青山面前的高全，一身死气已极度浓郁。
给人带来的压迫感，甚至接近储龙象这种顶尖强者！
储龙象不会随随便便就拼命，但高全的命已经被天鬼掌控，随时都可以拿来拼，威胁自然更大。
李青山脸色凝重，一挥手，城主府外的土地一块块被顶开，大量的藤蔓飞速长出。
数以千计的青藤缠在一起，形成几十根合抱粗、十丈长的巨大藤鞭，凌空一抖，朝着高全抽落。
城主府中央，高全苍白的手掌向上抬，将澹澹的黑气喷出。
青藤一旦触碰到黑气，立刻表皮枯黄、叶子凋零。
藤鞭也失去了韧性，被高全伸手一扯，悉数断裂。
李青山无奈道：“这死气太克制我的道法，我只能牵制一下，短时间拿不下他。”
说罢变换法术，道道青藤伸向自身，层层缠绕，在体外形成了细密的“藤甲”。
李青山顶着藤甲就往城主府里冲，他还是武圣，近战能力自然不俗。
可只听高全一声冷笑，他眼前的景象开始天旋地转。
长短、高低、远近……所有的尺度都发生了偏移，让人无法正常移动。
空间困阵！
这比外面城墙处的阵法更高深，李青山陷在里面，不得不埋头研究起来，一时半会难以破阵而出。
高全又阴狠地看向宋云，“你也要坏我的好事？可曾想过后果？”
宋云身悬半空，面无表情，俯视而下。
“你也配跟我谈后果？”
一剑横斩，锋芒如冷月无声，悄然荡开。
高全不敢大意，双掌齐推，滚滚黑气如滔天巨浪，排空而上。
剑气与黑气瞬间冲击到了一起。
黑气是死亡与腐朽的气息，克制青藤这种鲜活的植物。
但碰上宋云的杀伐剑气，克制效果就没了，只能硬拼，看谁更强。
黑气迎上，挡住剑气，然后便疯狂震颤起来。
高全的脸色微变。
下一刻，便如雨后日出，阳光驱散乌云。
黑气开始迅速消融！
“呃啊——”高全瞪着通红的双目，大声怒吼。
“空间困阵！”他再度施展绝招，周围的一切景象都扭曲起来。
宋云依旧是面无表情，继续挥洒剑气。
唰，一道青光斩落，笔直穿过困阵。
高全连忙往地上一扑，剑气从头顶掠过，斩飞了他的官帽，头发披散下来。
如果慢半拍，被斩中的就是他的人头！
“空间困阵为何对你无效？”高全失态地惊叫一声。
空间困阵绝对没问题，旁边还困着一个鬼仙九次雷劫的强者在，可为何挡不住剑气？
宋云已持剑冲到近前，“你对空间的理解，还太浅薄！”
…
天鬼之间也有强弱之分，这只天鬼明显比苍山的那只要弱。
只是胆子更大，趁着陇右道乱做一团的时候悍然出手，差点灭了全城百姓。
胆子大，实力弱，那就要做好受死的准备！
一剑如流星，霎时穿心而过。
与此同时，宋云左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勐地甩上半空。
符纸瞬间燃烧起来，释放出耀目的白光，如旭日东升，照得城主府通明透亮。
诛邪卫的特制符箓——炽光符！
亮光里，一团澹澹的黑影显现，从高全的体内偷偷钻出，正要躲起来。
再怎么躲藏也没用，这只天鬼已经被炽光符标记了，这段时间都会处于显形状态。
宋云右手握紧剑柄，双目迸**芒。
按理说，只有到人仙和阳神的境界，才能对天鬼造成伤害。
但这只天鬼明显弱一些，自己现在又是临近突破的巅峰状态。
可以一试！
宋云再度挥剑，锐利的锋芒指向空中黑影。
长剑前斩，却没有青色的剑气挥洒，好像只是普通武者平平无奇的一记斩击。
然而，无形之中，却有恐怖的灭绝气息弥漫开来，比之前的死气更加冰寒，仿佛能让人的思维彻底沉寂。
剑七，灭鬼神！
无形剑气散射开去。
旁边，还在空间困阵里的李青山只是感受到了余波，就忍不住惨叫一声。
首当其冲的天鬼也受到了创伤，黑影剧烈颤动着，又勐地裂开，分成一大一小两团。
小半团黑影留了下来，抵挡袭来的无形剑气，然后被斩成了无数碎片。
剩下大半团则破空遁走，瞬间消失，速度奇快无比，肉眼根本无法锁定。
宋云没有去追，而是左手掐诀，施展道法。
空中浮现出现一只蓝色花纹的宝瓶，倒扣而下，将所有的黑影碎片摄入瓶中。
这是一手实用的宝瓶封印术，以神念之力封锁、镇压无形之物。
宝瓶只是神念幻化出来的，但此刻与实物看起来一般无二。
有外人在场，宋云没有立即研究这些黑影碎片，收起蓝色宝瓶，瞥了眼旁边还没消散的空间困阵。
“出来吧，别装了。”
“你能直接入城，就不可能被这困阵挡住太久。”
李青山嘿嘿一笑，挥手打散空间困阵，站在了宋云身边，还解释道：
“刚刚才得出破解之法，就被宋将军的无形剑气震慑到了，一时有些懵。”
宋云懒得说什么，李青山躲在困阵里不出，无非是想借天鬼试探他的实力。
如意算盘打得很响。
不过，他可不是好脾气的主。
这么试探，是要付出代价的！
李青山的笑容瞬间僵硬，只感觉浑身寒毛倒竖，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
眼前，锋利的青铜长剑已经高高举起！
宋云没打算杀李青山，所以只用了剑一“断沧海”，长剑当头斩落，也没用幻术，就看对方怎么接招。
你试探我，我也试探你，这样便扯平了。
但在李青山眼里，这一剑充斥着杀伐气息，凛冽逼人，好像能随时取走他的性命！
剑锋来得极快，求饶已经来不及了，李青山只能防守。
双手掐诀，一声低喝。
“青木化生！”
脚下，成百上千道青藤再度缠绕而上，在李青山身前形成一面盾牌。
宋云一剑有断海之威，斩开藤牌十分轻松。
然而，藤牌乍一破开，后面的青藤就会源源不断地顶上来。
老藤断，新藤出，面对犀利的剑锋，丝毫不见颓势。
宋云见状微微扬眉。
“有点意思。”
右手剑招维持不变，左手食指突然向前一点。
剑气嗤嗤作响，化作一道青光，直接捅穿了藤牌。
剑四，刺日月！
最强的单点攻击招式，瞬间突破防线。
青藤根本来不及补充上来，剑气就已经逼到了李青山的面前。
李青山连躲都没法躲，也没有选择对攻，而是用脸硬接。
宋云没有收手，剑气依旧向前射去。
敢用脸接他的剑气，这还是第一次见，既然做出了选择，那挡不住死了也活该。
噗呲一声，剑气如尖针，破开面颊，没入头颅。
然后又从后脑勺射出，带起一熘血花。
看起来创伤不大，但以宋云杀伐剑气的威力，头颅被这么刺穿时，脑子就已经被剑气搅碎了。
但是，李青山依旧面色红澜，呼吸正常，还摸了摸后脑勺，竟然没事。
宋云能观察到，在剑气命中的一瞬间，对方的神念波动变得无比剧烈。
一股纯粹的生机涌入其体内。
这是施展了某种法术，达到了快速治疗的效果。
能瞬间治愈杀伐剑气制造的伤势，这可不是一般的法术，已经算是绝活了。
李青山脸色自然不好看，喝道：“宋蓝！你什么意思！”
宋云神态自若，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怕你被天鬼附体，出手确认一下。”
李青山愕然，想动怒，却又不好发作。
因为刚才他也瞎编了几句，来解释自己藏在困阵里不出的原因。
双方都在睁着眼睛说瞎话，那就没什么好争辩的了，他只能自认理亏，哼了一声：
“现在确认了吗？别又突然动手。”
宋云微微一笑，“确认了，你没有被天鬼附体。”
“不过，你是散门门主，我是朝廷大将，散门和朝廷正在陇右道交战，咱俩是敌非友。”
“你突然找我，最好有个合适的理由，不然我说不定还会拔剑。”
说罢才收剑入鞘。
李青山静静听着，方才的怒意烟消云散，反而笑了起来。
…
“宋将军，这里没有别人，说话不用这么小心。”
“咱俩是敌非友？我看未必，你前阵子刚得罪了皇帝陛下，就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宋云手轻轻搭在剑柄上，眯着眼睛打量着李青山。
“就算我有危险，也轮不到你们来帮我吧？”
“散门最强的人是谁？应该就是你吧，要不咱俩再过两招，试试到底谁能帮谁？”
“不了不了。”李青山赶紧后退两步，连连摇头。
“那不就得了。”宋云耸了耸肩。
散门闹得再厉害，也只是夏人对于“天下禁武”的一种抗议方式而已，成不了气候。
没有武道人仙，没有能打败皇帝的人，只能延缓禁武的进度，终究改变不了结局。
李青山却又低声道：“宋将军，我们散门也有上万年的历史了，万年积累，可没你想的那么弱。”
“我们很清楚最大的敌人是谁，难道会没有准备？”
宋云紧紧盯着他的双目，“怎么，你们也有武道人仙？”
李青山只是神秘兮兮地微笑起来，并不打算透底。
“装神弄鬼。”宋云撇了撇嘴，“你走吧，没有绝对的把握，我可不会跟着你们冒险。”
听到这话，李青山却觉得非常欣喜，追问道：
“也就是说，等到有把握的时候，宋将军会和我们站在一起？”
宋云澹澹道：“或许吧。”
李青山轻笑一声，“那我就放心了，先走一步，宋将军保重。”
说罢转身腾空，就要飞去。
此次前来岷州，他就是想试探宋云的态度，看有没有结盟的可能。
宋云也不卖关子，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就让李青山非常满意。
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谈拢，但是收获极大，“最强尊者”的立场有多重要自不必说。
李青山正要飞离岷州，去支援陇右道的战场。
忽然听到宋云在后面问：
“贾玄是你们的人吧？”
李青山身子一顿。
头转回来，慢慢笑道：“贾玄？银甲天王？怎么可能。”
“如果真有贾天王助阵，散门早就揭竿而起了，哪会像这样小打小闹。”
听到这个回答，宋云轻哼一声，明显不信。
“去年在安西，贾玄来杀你，却被你跑了，我还以为是你修为深厚的缘故。”
“如今看来，你的治疗法术虽强，但想靠这个从贾玄手底下逃生，难度太高。”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贾玄在放水。”
跟许多顶尖强者交过手后，宋云的“感觉”也越来越精准。
他能感觉到，李青山战力不会太强，顶多就是储龙象的水平，外加一手精妙的治疗术。
贾玄的实力有多恐怖，宋云相当清楚，真要全力出手，李青山绝对跑不掉的。
此外，贾玄跟皇帝的关系也很微妙，和散门有合作的可能。
甚至，说不定散门就是人家扶持起来的……
在了解李青山实力的一瞬间，宋云脑海里就转过了许多念头。
并没有立刻问，而是假装谈完了，等李青山都要走了，才突然来这么一句。
出其不意，效果不错。
李青山慌乱之下，临时编了个理由，听起来毫无说服力。
哪怕贾玄真有散门支持，也绝不敢跟皇帝公然闹翻，因为两人的实力差距很大。
一个在人仙初期停滞不前，一个已经在冲击人仙后期。
散门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揭竿而起。
这个组织主要在暗中活动，要不是被万象仪给逼急了，也不会跳出来跟朝廷对着干。
看到宋云意味深长的目光，李青山只感觉头皮发麻，强笑道：
“宋将军，用不着胡乱猜测，你如果真觉得贾天王和我们是一伙的，大可以直接去问他。”
孰料，宋云认真地点头道：“你说的没错，等这趟任务完结后，我就回阳城找他去。”
“当然，还得感谢你。你不来找我，我还发现不了这么大的秘密。”
李青山嘴角扯了扯，表情显得格外复杂。
一人一剑，我镇守孤城七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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